口血都要喷出来。
长平侯心知皇后这是迁怒他们,仍气恨小女儿做出的事,她派方德中过来接人,分明就是为了打他们的脸,让他们难堪。
长平侯怕方德中又说什么锥心的话,赶紧朝一旁候着的下人道:“大小姐怎么还不来?你们过去看看。”
正在喝茶的方德中道:“不急,皇后娘娘说了,这天儿冷,让褚大姑娘慢慢来,弄得妥贴了再出门。”
长平侯又是讪讪的,心里惊疑不定,不明白皇后到底是什么意思。
难道皇后今天派方德中过来接人,不是特地来羞辱他们的?居然真的只是为了接长女入宫?
皇后此举,分明就是为了抬举褚映玉。
原本长平侯还想着,圣人给长女和七皇子赐婚,应该是太后在其中使了力,皇后就算不喜,也要憋着
() 。
可这会儿,看到皇后的举动,长平侯又不确定皇后是否真不喜。
谁不知道太后当年能坐稳中宫皇后的位置,是庆阳大长公主多方襄助,就连圣人都承了庆阳大长公主的恩惠。
太后一直念着庆阳大长公主的恩,对庆阳大长公主的一双儿女也极为宽容。靖国公世子孟玉珂就不用说了,孟蓉这些年得太后看重,在这京城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得意人,风光无限。
若不是还有庆阳大长公主的遗泽,出了这样的事,可不仅是降职、禠夺郡主封号这么简单,只怕一家子都要被贬为庶民。
在长平侯满心忐忑地猜测时,梳妆打扮好的褚映玉终于到来。
见到褚映玉,方德中马上站起身,脸上堆着讨喜的笑容,说道:“褚大姑娘来啦,快请上车,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盼着您进宫呢。”
这话也点明宫里的太后和皇后的态度。
她们居然是真的很喜爱褚映玉这位未来的七皇子妃,并不是做戏给世人看的,否则方德中也不必如此讨好。
长平侯惊骇不已。
褚映玉神色未变,朝方德中福了福身,“劳烦方总管久等了。”
“没有,没有。”方德中笑眯眯地说,“时间还早,褚大姑娘也无需太急,皇后娘娘可是交待过咱家,要照顾好褚大姑娘的。”
褚映玉朝他笑了笑,拜别长平侯,扶着丫鬟的手登上马车。
长平侯站在门口,目送马车离去,直到消失在冬日萧瑟的长街尽头,一时间心头各种滋味难言。
他叹了口气,转身回了府。
刚进门,他就听说妻子吐血了。
长平侯大惊,焦急地问:“怎会吐血?”
前来禀报的丫鬟犹豫片刻,小声地说:“先前夫人听说宫里来了人接大小姐进宫,便问情况,后来夫人就吐血了……”
闻言,长平侯顿时明白,只怕夫人是听到方德中说的那番羞辱的话,气到了。
孟蓉素来是个好强的,这些年因太后看重之故,过得顺风顺水,很久未被人如此羞辱,如何受得住?
是以听到丫鬟转述方德中那席话,可不就是心肝脾肺都难受得要死,气急攻心便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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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映玉独自一人坐在马车里。
因今日是她进宫谢恩,宫里特地派人过来接她,是以她没有带丫鬟。
车轮辗过青石板路,声音哒哒,似是一曲极有节奏的调子,她的思绪渐渐地有些混乱,一时间仿佛又回到上辈子,她进宫给太后、皇后请安……
“褚大姑娘,到了。”
车窗外响起方德中的声音,褚映玉回过神,整了整斗篷,扶着宫女的手下车。
下了车后,有轿子等候在那里,褚映玉坐上轿子朝慈宁宫而去。
冬日万物萧条,因今儿雪停了,皇宫难得热闹几分,特别是慈宁宫这边,宫门前有不少宫人正在捕麻雀。
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响
起,振翅飞向天空时,像一片灰扑扑的影子。
褚映玉多看几眼,便下了轿子,跟着引路的宫人进入慈宁宫。
慈宁宫的正殿里的人不少,不仅皇后在此,还有各宫的嫔妃,以及宗室的太妃、亲王妃等。
这阵容非常大。
褚映玉敛容上前,按照先前宫人教的规矩,跪拜谢恩。
一跪一拜,浑然天成,雅韵美极,端的是赏心悦目。
那些特地来看热闹的嫔妃都有些惊讶,宗室的几位亲王妃、太妃也满脸讶然,皇后含笑不语,只有座上的太后惊喜不已。
“哎哟,这孩子的礼仪真好,看着就让人欢喜。”
太后是真的高兴,她对褚映玉没什么印象,因为以前的静安郡主很少带长女进宫,这还是太后第一次如此认真地看她。
看完后,她发现褚映玉比她预期中的好太多,简直就是个惊喜。
等褚映玉谢完恩,太后马上说:“孩子,你过来,让哀家瞧瞧。”
褚映玉抬起头,并未拘束,缓步上前。
她嘴角含着一抹笑,气质恬然温婉,眉目清雅如画,纵是神态有些清冷,亦是雅然,如亭亭玉立的水中芙蕖。
太后端详片刻,欣喜地说:“不愧是庆阳的外孙女,长得真好看。”
褚映玉抿嘴笑着,“多谢太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