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明的大眼愠色遍布,亮得逼人。
费疑舟直勾勾同她对视,深邃的眸耐人寻味,映入壁灯昏暗暧昧的光,显出几分别样的幽沉。
两道视线在空气里对撞,刀光剑影,冷风飕飕,仿佛一场无声的宣战。
滴答,滴答。
落地钟的秒针溜过去两格。
第三秒时,殷酥酥一句话都不再说,径自跪起身,从身下男人的腰腹位置挪离开,光着脚丫子跳下了床,在床畔站定。
费疑舟不知她要做什么,视线追踪,始终直勾勾落在她身上,带着浓烈的探究欲。
之后便看见小姑娘轻咬唇瓣,低下头,白皙脸蛋也古怪地飞起两抹娇俏红云。她明显很是紧张,两手抬高捏住睡袍的衣带,十根纤细雪白的指甚至在微微发
颤,踟蹰纠结好一会儿,才像是鼓起莫大的勇气般,将睡袍袋子扯松,解开。
只一瞬,费疑舟眸色蓦然转深,下腹一紧,唇舌干燥,甚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喉结起伏,他不动声色地滚了下喉。
视野中,殷酥酥的浅色睡袍,落在了她脚边,在暗红色的柔软地毯上层层堆叠。与往常不同,她睡袍里头竟还有衣物,那是一件纯黑色皮衣,上衣是抹胸样式,下装是一条同材质超短裙裤。
这衣服貌似小了一码,紧身到极点,将她本就不盈一握的腰肢勾勒得更加纤细,腰臀比惊人,曲线曼妙而妖娆,极尽媚态的同时又透出一种庄严的高贵,美得难以形容。
费疑舟一时看入了迷。
然而,只有天晓得,此时此刻的殷酥酥有多不自在。
这件衣裳跟那把令殷酥酥记忆尤为深刻的椅子一样,也是梁姐从开小黄超的发小那儿薅来的,有个十分霸气嚣张的名儿——训诫女王装。
殷酥酥从梁姐那儿拿到衣服的第一眼,便被惊艳。
这件衣服虽然被归进“情趣睡衣”行列,事实上却并不暴露,纯黑色的亮面真皮极富质感,露肤度和如今欧美流行的出街辣妹装没什么区别。
彼时,殷酥酥还挺惊喜,对梁静道:“你之前说是情趣装,我还以为会很露,没想到这么好看。”
军师梁静懒洋洋回她:“切,我的眼光你还信不过吗?我发小店里的制服多得很,这件是好看的里面最保守的。那些又露又好看的也有,但我没选,就想着你是去报仇的,凭什么给你老公发福利。”
殷酥酥当即大为感动,把脑袋靠在梁静肩上撒娇,腻腻歪歪道:“梁姐最懂我了。”
可不知是梁静对她的身材估计错误,还是这件衣服本身的设计就尺码偏小,当殷酥酥下午回到家,把衣服干洗完换上之后才发现,这件女王装美则美矣,却小了一个码。
尤其是胸围部分,勒得慌。
她焦急地致电梁姐,得到的回答却是“哎呀,谁让你腰细胸大身材那么辣,这个款就这一件了,凑合凑合穿吧,加油等你捷报”。
“……”
主卧内,殷酥酥在原地闭上眼,吸气呼气深呼吸,给自己做着某种心理建设。片刻,她咬咬牙,下定决心睁开了眼,抬高右臂将后脑勺的抓夹取下,一头浓密的黑色卷发倾泻如瀑,接着又转身从旁边的沙发上拿起一副皮质长手套,戴在了手上。
准备工作结束,她侧头看向床上的费疑舟。
男人清冷面容俊美清冷,身着纤尘不染的白衬衣,一双修长笔直的大长腿裹在黑色西裤里,活脱的高山白雪,不食人间烟火,禁欲又冷感。但这会儿他双手被束缚,领带被她拽得松散,几粒领扣也被她蛮力扯落,露出小片紧实冷白的胸肌皮肤,又为这份清矜绅士的禁欲感平添几丝颓懒流气。
这幅画面充满了一种难以言说的诱惑力。
让人想扯碎他的白衬衣,撕烈他的高洁清冷,将他拉下神坛,
引他堕入魔道,看他被欲|念主导掌控,沉醉到迷乱癫狂的模样……
走神的这阵功夫,殷酥酥脸色不禁更红,全身的皮肤也变得燥燥的,有点麻,有点痒,像有无数只小虫缓慢爬过。
须臾,她甩了甩头,定下神,换上高跟鞋缓步行至床边,低眸俯视被束缚住双手的矜贵绅士,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美笑容,柔声道:“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要求我饶过你?”
费疑舟直勾勾盯着她美艳的小脸,薄唇微动,正要说什么,却忽然感觉到一只软软的小手,抚上他左腰一侧的人鱼线,温柔滑腻,小鱼般顽皮地往下游。
“……”费疑舟修长十指骤然收紧,喉咙深处溢出一声闷哼,眉心紧蹙,修劲肌理结实地贲张,像是下一秒就要爆炸。
“倔强的贵公子。”小姑娘红着脸蛋眨了眨眼,松开五指,将他上身的衣物全部褪去,重新直起身,转身去了衣帽间。
一分钟后,训诫女王装扮的殷酥酥回来了,手上多出一个不知道从哪儿拿出的物件。
费疑舟侧眸打量着,好几秒光景才依稀认出那是什么。
他撩起眼皮直视着她的眸,嗓音出口,低哑得极度危险:“殷酥酥,你敢。”
“你都被绑起来了我还不敢,那什么时候敢?”殷酥酥骄矜地哼了声,仰起下巴,“你现在手无缚鸡之力,给我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