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望舒眼睛眯起:“秦瑜上天一观找死吗?”
她记得程遇吉说过秦瑜和自己的师弟交手,让他师弟差点丧命。
秦瑜再强大也抵不过高手如云的天一观啊。
这简直是老寿星上吊,找死。
江望舒不知道的是天一观有能力的弟子和长老们都因各种原因不在宗门,宗门里唯一能打一打的只有程遇吉。
秦瑜把兄长失踪的事情算在程遇吉身上,她在暗,天一观在明,你来我往,两人斗得你死我活。
秦瑜有丰富的经验,程遇吉是天一观的天骄,力量不相上下。
“不见得。”秦鸣山道:“刚才我妈跟我说,程遇吉每个月都有几天会失控,修为全失,和普通人没差别,希望他不会到没到恰好是这几天。”
江望舒没有看过程遇吉的生辰八字,只从对方的面相看出他是童子命,有早夭之相,现在活蹦乱跳还得感谢先进的医疗技术。
“程遇吉是什么时候上天一观的?”江望舒问。
童子命的人在古代活不过十三岁。
秦鸣山:“我听说他十二岁的时候突然陷入昏迷,醒了之后就和师父去了天一观,直到成年之后才见到父母。”
难怪程遇吉能逃过十三岁的大劫,江望舒心中明了。
她抬头仰望天空,符咒上的灵力即将消耗殆尽,重伤的毒蛇还在奋力挣扎,两者僵持不下,一时难分高低。
“程遇吉要赢了。”秦鸣山缓缓开口。
天一观是程遇吉的快乐老家,肯定有很多法宝,打消耗战他完胜。
江望舒却不以为然:“程遇吉必输。”
秦鸣山十分诧异:“在他的主场上还能输?”
若是程遇吉真的输了,他这个天骄的名头只怕要碎了。
程遇吉看起来玩世不恭,实则十分在意荣耀,他对江望舒伏低做小是对方能力超群,心悦诚服,所以才会低下高贵的头颅像一条小尾巴跟在江望舒身后,观察她撰写符咒的方式,研究小姑娘拿出来的新奇符咒,这使他受益良多。
程遇吉这种人最怕失败,一旦遇到挫折,道心破碎,从此以后会变成废人。
“玄学不是商战,不到最后一刻永远不知道胜利者是谁。”江望舒看着灵力变暗的符咒:“符咒的力量在暴跌,程遇吉撑不住了,我去帮他。”
程遇吉帮过江望舒很多次,是她朋友,自然要回报。
江望舒把玉佩摘下递给秦鸣山:“你别跟上来,经过这几天的研究,我发现蛊术练到极致的时候可以将蛊虫吸附在魂魄上,你刚遭受重创,还没完全恢复,若是出现差池我不一定能包得住你。”
与秦鸣山日夜相处,江望舒把他当成亲人,关心自然比别人多一点。
秦鸣山想到立交桥和医院里发生的一切,自知自己无能为力,只能妥协,不给江望舒添乱:“好,一切以自己为重,别逞强。”
小姑娘倔得很,一旦认定什么事绝不会改变。
认死理,莽撞,心急,任何事情都想马上解决。
江望舒颔首。
天一观距离京都有一百多公里,江望舒坐上秦家专车往那边赶的时,用符咒帮程遇吉稳住局面。
因距离太远,江望舒能做的有限。
天一观。
坐落于山巅之上的千年古观立于悬崖峭壁之上,山下是炎炎夏日,绿意融融,山上却是浓雾弥漫,冰霜覆盖,俨然两个世界。
天一观的弟子们坐在足有两个足球场大的校场上,身下是散发出清气的符咒。
符阵四个角落放着拥有特殊能力的封印物,封印物身旁有几个弟子看着。
程遇吉坐站在阵法中心,他一手结印,一手持剑,嘴角溢出鲜血,整个人在颤抖,嘴唇青紫,脸上出现一道道裂纹,如江望舒在立交桥遇到的那样身体一点点裂开,伤口最深处能看到森白的面骨。
“程师弟快撑不住了,观主怎么还没回来?”
“电话从昨天到现在没停过,观主好像失联了一样根本找不到,秦瑜那个女人太恶毒了,趁程师弟最虚弱的时候来找麻烦,妈的!唯小人女子难养也!”
“噗——”
众弟子一个个喷出一口血。
一天一夜的鏖战,天一观众人早已体力不支,虚脱了。
秦瑜早料到天一观的人会求援,所以利用蛊术切断了天一观和外面的联系,三个小时前,天一观和外面才有了联系,程遇吉的师兄们正朝这边赶来,最快的也要两小时。
可程遇吉这状态,最多半小时必定被蛊虫吞噬。
半空中那条巨大的青蛇吐出猩红的蛇信,血红的竖瞳死死地盯着程遇吉,血盆大口大张,妄图一口将他吞噬。
“众弟子听令!”程遇吉的目光从一个个面如死灰的同门身上扫过,众人为了给他护法,受到蛇毒的侵袭,每个人都靠着意志强撑,他预感自己今天要折在这里了,不能拖累这些无辜的师兄弟们。
意志涣散的天一观众人听到程遇吉的话,瞬间坐直身体,神情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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