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陵川又躺回被窝里,继续睡觉。
后宅的东小院里,玉兰睡得熟了,无意中将一条胳膊,晾在被窝外面。
玉兰肩上先是一冷,而后又觉左边手臂,也凉嗖嗖的,便翻了个身,将胳膊拿进被子里。
玉兰吸了下鼻子,除了冷,竟还有一股子,燎东西的焦糊味儿。
玉兰迷糊中,说了句话道:“
大嫂烧饭糊了吗?祖母会骂人的!”
林莺睡梦中,搭了句话,道:“
可能是别家,拿些旧物,引火烧灶吧!”
玉兰听到,宅内有多人走动的声音。
玉兰打着哈欠,盘腿坐起身来。
刚一离开被窝,凉气迅速朝玉兰扑来。
玉兰用一小股灵力,游走全身,之后入定吐息,以求夯实体内的修为。
玉兰入定后,将屋外宅内的所有声音,听得真切。
前院中,侧柏对齐彬汇报道:“
殿下,王府内的火灾,是丑时燃起来的!
起火点,在璟王府和瑞王府,中间的那条小夹道上。
火油中还掺了迷烟,不少人被呛倒,在火场内外!
府里死了十个人,还有烧烫等伤的病号三十九人!”
齐彬抚额沉吟道:“
昨晚,本王出宫时,我半路,换乘了兰儿的马车!”
周成在齐彬的身后,边走边道:“
还好,殿下没回王府!”
玉兰听到此处,连忙下炕更衣。
林莺和海棠,也爬起来洗漱。
半个时辰后,玉兰和齐彬,来至璟王府的大门前。
只见两座王府,周围的天空,仍是灰蒙蒙的一片,仍有黑烟,从府内飘至街上。
齐彬带着玉兰,一路直进到二门里。
齐彬将玉兰,送至玉兰曾分派差事的,小花厅里。
齐彬对玉兰道:“
我去看看伤患和尸首,那里怪血腥的,就不带着你了!
你就留在这里,统计一下,此次走水,所造成的损失。
还有重修各处,所需费用,伤残或抚恤金,共要多少钱?”
齐彬走后,玉兰算完了账,便传唤了几个婆子过来,说火灾的事。
李二的女人,躬着腰,站在玉兰的书案前,半丈的地面上,双手比划着,瞪着铃铛般的眼睛,道:“
昨后夜的情形,可吓人了!
那火苗子,‘噌’的一下,便从地上,窜到屋顶上。
一眨眼的工夫,便烧着了,我们几个三等婆子,住的下房屋顶!”
这女子嗓门又大,手上比划着,不时又跺下脚,嘴里形容火势时,自加重音。
玉兰看她唾沫横飞,额颈两处的青筋暴起,将火灾情形,说得淋漓尽致,并无遗漏之处。
半晌后,玉兰指着一碟糯米糕,道:“
婶子昨夜,灭火辛苦,这碟糕,你拿下去吃吧!”
女人欢欢喜喜的,从海棠手上,接过糕点,作福告退。
厅上,瞬间清静了。
玉兰又问,另外两个仆妇,道:“
你们可有补充之处?”
腿长的仆妇,苦想了一下道:“
我晾的一块包袱皮儿,不见了!
那是我男人,随殿下出征时用的,虽是半旧的,却是三层加厚的细麻布,又大又结实咧!”
玉兰问道:“有多大?”
婆子道:“四尺见方!
冷管家,若不见了水桶,还不奇怪,可这么大块布,奴不明白,拿它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