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怜儿摇了摇头:“放心吧,用不了一天的。”
如果对方的目的是清洗宫怜儿的记忆,那么现在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也没有必要继续这样遮遮掩掩了。
“如果我彻底忘记他了,这样对于他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宫怜儿只是失去记忆倒也没有失去分析能力。
“那你打算如何?”符玄知道她是不打算让他们介入这件事了。
宫怜儿无奈叹息:“本来是我的家事,却劳烦大家兴师动众这实在是不好,我要亲自清理门户。”
最后一句清理门户她说得杀气腾腾,饶是见惯了各种凶兆的符玄也忍不住心惊,只能为那位徒弟默哀。
认识宫怜儿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对方这么锋芒毕露的样子。
正如宫怜儿所预料的,没有一天的时间,这个孽徒就已经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我以为,老师您会问我为什么?”
修戚站在宫怜儿的身边,师傅身边的一个黑团子对他怒目而视。
宫怜儿冷笑一声:“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你想那么做,于是就做了,不是吗?”
“还是老师了解我。”修戚就这么坐在宫怜儿的床边。
宫怜儿看着这个多年不见的徒弟,刚见他的时候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现在已经成为一个在外人看来的翩翩公子,只是这事情做得实在上不了台面。
“所以老师打算就这么继续耗到记忆全部消失吗?”修戚不急不缓,他既然此刻出面,就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宫怜儿摇了摇头:“你就这么自信你能够完全牵制住我?”
“毕竟老师对于我从来不设防。”
修戚的眼眸之中尽是贪婪。
宫怜儿叹息:“我记得我教过你,永远不要玩弄人心,因为玩弄人心的结果往往只有一个,把自己给玩进去。”
“但我只想要一个机会。”修戚抓住宫怜儿的手,“老师您还真是狠心。”
宫怜儿反手给了他一巴掌:“我这人从来说一不二,我说过不可能的事情,就绝不可能实现。”
“所以老师必须遗忘一切。”
这小子这会逻辑就非常在线。
宫怜儿死死抓着伊克斯,不然伊克斯大概率要把修戚碎尸万段不可。
虽然说修戚如今是【记忆】的令使,但伊克斯连景元和黑塔都没给过面子,她没有测试过伊克斯到底有多强,不过感觉祂撕一个【记忆】令使应该轻轻松松。
可这孩子宫怜儿当年也是真心疼爱过的。
也许是因为脑海之中其它记忆逐渐消失不见,所以和修戚相处的那一段记忆显得格外明显。
“你倒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宫怜儿抱着伊克斯,一双黑眸也彻底冷了下来,“什么时候对我动手的?”
“在第一次见到您的时候。”修戚这会倒是非常诚实。
宫怜儿还有什么不明白呢?这小子不是偶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从一开始修戚就是令使级的存在,目标就是自己,十几年前就开始布局,宫怜儿有些想不明白,对方想要什么?
“我再说一次,解开术式,我可以既往不咎,否则,我会亲自清理门户。”宫怜儿如此说道,温柔一向是宫怜儿的面具,但这也是她第一次彻底抛弃自己的面具。
“我还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老师这个样子。”修戚笑得很癫狂,“老师,在您开始失去记忆的时候,我就再也不能回头了。”
“倒也真是难为你,一个令使级的存在能够伪装潜伏那么长时间。”宫怜儿嗤笑着说,“所以,你,或者说你们身后的势力,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呢?”
这是宫怜儿好奇的点,她是【全才】,但【全才】真正可怕的是她的学习能力,而非其他。
所以为什么要苦心布局十几年只为了记忆?宫怜儿在记忆消失之前多次回顾自己的记忆,并没有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
“【全知】。”
一个稍显意外但又毫不意外的词语,能让一个令使动心的存在。
可令使也属于人的范畴,人类无法承受【全知】带来的庞大信息流,令使的上限宫怜儿曾经让黑塔帮她测试过一次。
黑塔是【智识】的令使,纵然【智识】的博识尊是最接近【全知】的星神,但祂更多是推演和运算,就像是祂指导的穷观阵一样,有因必有果,给予条件就能得出结果。
而【全知】要比这个更进一步,过去、未来、隐秘、真相、因果、人心,无论你想知道还是不想知道都会一股脑全部塞进你的脑子。
为了避免把【智识】的令使黑塔女士烧成疯子,黑塔女士贡献了她最得意的一具人偶,最后这个人偶撑过了0.001秒然后宣告报废。
“你们应当能理解,【全知】是不应为人类所能承受的伟力,即使你们可以拿到【全知】,那又如何呢?”
宫怜儿知道自己身上存在着一个通往【全知】的入口,那是一个母亲竭尽最后的智慧留给女儿的道路,说实话就是宫怜儿自己也不知道怎么触发。
宫怜儿的【全才】就是脱胎自【全知】,【全才】可以被人类掌握,但【全知】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