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星离宫怜儿最近,第一时间发现宫怜儿依然惨白着脸色,并且四周所有的虚数能量依旧朝着宫怜儿奔涌而去,似乎将宫怜儿当做宿主一般。
幻胧却在这个时候发出凄厉的声音:“你对我做了什么?”
只见宫怜儿最后打出来的那一枪形成一个小的立方体,将幻胧的元神囚禁在里面,她四处乱撞却也挣脱不得。
宫怜儿纵然身体状况非常糟糕,却依然笑着说:“当然是用来对付岁阳的秘密武器,失去了形体以后得岁阳不过是一团能量体而已,不得不说,这个样子还真适合你。”
“你又比我好到哪里去?”幻胧挣扎无果,冷笑道。
宫怜儿捂着胸口,冷汗自她的额头渗出,她面上笑容未减:“我怎么样就不劳你费心了,景元,幻胧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你情况还好吗?”景元也有些忧心宫怜儿的情况。
宫怜儿摇了摇头:“很糟糕,但是,我不会死在这里,你先带幻胧去十王司吧,后面还有一堆事情需要你处理。”
“好,保重。”景元现在也只能如此,他看向星穹列车的众人,然后说道,“这次是仙舟欠了诸位一个人情,待我秉明联盟,定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报酬。”
“将军客气了。”瓦尔特到底年纪大些,做出得体回答。
直到景元把幻胧带走,宫怜儿才脱力跌坐在地上,胸口的黑洞持续吸收着能量,很快就会打破身体的平衡,届时情况会进入相当糟糕的局面,这宫怜儿不是不知道。
三月七也凑到宫怜儿身边,在三月七的印象之中宫怜儿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女强人,她第一次见到宫怜儿如此虚弱的样子,她焦急地看着宫怜儿,求助地望向瓦尔特:“杨叔,快想想办法呀。”
瓦尔特走近几步就停住了,见多识广如他此刻也判断出了现在不适合靠近宫怜儿,她身边虚数能量越多,对于她而言就越不利:“三月、星稍微退开一些!太过于靠近宫怜儿女士会让她的情况更加恶化。”
对于瓦尔特的判断,宫怜儿没有什么异议,疼痛正在侵蚀她的意志。
这还真是她有史以来最狼狈的一次,不过宫怜儿倒是早就有心理准备。
宫怜儿对伊克斯说:“按照你的想法做吧。”
伊克斯的大小眼沉默无声地注视宫怜儿,四周阴影涌动,从建木的根系取出星核,本来想要放入伊克斯身体里封印的星核被伊克斯送入那个黑洞之中。
伊克斯的行为让处于剧痛之中神志有些模糊的宫怜儿有了一丝清明,她最后看了一眼因为星核的介入而失去意志。
宫怜儿好像很久都没有做梦了,这次她并没有梦见【虚无】星神,而是梦回母星。
在最高的圣山上,宫怜儿穿着单薄的衣物,完全感觉不到寒冷。
通往圣山的石阶之上还有着些许血迹,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那即为她三步一叩走上圣山的时候,留下来的血迹。
“我真的好久都没有梦见这里了。”宫怜儿看到这里还真有点怀念,当年她走的时候直接把这里全炸了,毕竟如果这里一直留存,生命会演化出新的形态,最后也只是重复他们的悲剧而已。
到那个时候,还能出现一个“宫怜儿”吗?
“不,你只是在掩饰。”在宫怜儿身边出现了另外一个宫怜儿,“你在掩饰你的恐惧,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也不诚实。”
宫怜儿歪了歪头:“恐惧?我有什么好怕的呢?”
“你怕的东西可多了,生命、死亡、命运、责任……啧啧啧,这么一想,你还真是虚伪啊!”另一个宫怜儿嘲讽道。
宫怜儿眨眨眼睛:“或许吧,不过我都做到了不是吗?”
不论是生命还是责任,宫怜儿都完成得很好,以最小的代价为族人寻到归所,尽力保全族中每一个人。
“要真如你所说,你为什么要远离之前炸毁这里呢?”另一个宫怜儿坐在那石阶之上仰视她。
宫怜儿咬了咬下嘴唇,没有回答。
另一个宫怜儿轻蔑地看着她:“什么重复悲剧,都只是你的借口,你害怕被人操纵的命运,拼了命从这个圈子挣脱出去,但你最后一定会回到这里。”
“你逃不掉的。”
宫怜儿没有说话。
“你在想什么?”另一个宫怜儿走到她身边,“在反思?还是在想反驳我的话?或者,你在想……我是谁?”
宫怜儿托着下巴:“你是我,显而易见。”
“嗯嗯嗯,正确的,中肯的,一针见血的,对,我就是你,不过,我比你坦诚,我也比你诚实,我忠诚于我自己的欲望,可不像你,总是压抑着自己。”另一个宫怜儿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要不,你把身体让给我?反正你也没几天好活的,你就在这里守着你的故乡,我嘛,就代替你承受死亡?怎么样?是不是一个绝对的好主意?”
宫怜儿摇了摇头:“多谢你的好意,我想自己走完最后一程。”
“真的吗?你确定吗?你这个胆小鬼有勇气面对最后那一刻吗?”另一个宫怜儿笑得前仰后合,好像听到了一个大师级的笑话,“你真的有勇气走向那一条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