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队员,水平还很高的,真的非常难找。如果说曲牌拉得不在调上,或者进的时间不对,少不得台上就要出岔子。
豫剧在民间的基础非常好,受众广泛,有专业鉴赏能力的观众也不在少数,哪怕是乡里,要是演出了毛病,怕是当时就下不来台。
跟王继宽还有乐团的几位乐手道别之后,刘培文在集上四处寻找刘培德的身影。
借的五毛钱里,他可是占了一半的,这要是赔了,自己这一块钱当场就得扣掉两毛五。
手握1元巨款,踌躇满志的刘培文很快就找到了刘培德,此刻刘培德兄妹俩正蹲在街口看人卖小鸡仔,自行车放到一旁,篮子的棉被卷在一起,上面压着标价的板子。看来是已经卖空了。
“树根!”刘培文远远地喊了一声,惹得两人齐齐回头站了起来。
树根是刘培德的小名。
“大哥!”刘英激动的挥了挥手。
走到近前,还没等刘培文张口,刘培德忍不住分享起今天的收获。“50根冰棍,卖了47根,净赚九毛一!剩下的三根咱仨一人一根分了,你那根卷在棉被里了,赶紧吃吧,快化了。”
刘培文闻言大喜,一个箭步凑到篮子旁边,伸手抖开棉被卷,掏出仅剩的一根冰棍——果然有点化了,包冰棍的纸都已经浸透了。
此刻浑身汗湿的刘培文也顾不上许多,一把扯下有些濡湿的纸,大口嚼起了冰棍。
半根冰棍直接下了肚,一阵冰爽沁凉的气息从喉咙到胃里,再直冲天灵盖,激得刘培文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噫!得劲!”
此刻刘培文才觉得有些舒爽了,他舔着剩下的半根开始滴水的冰棍,不舍得一口吃完。兄妹三人在集上逛了起来。
如今的集上,几分钱的东西比比皆是,刘培文手里的一块钱能从集这头买到集那头,手里提满不成问题。
“哥,剧团今天演的什么啊?我们都没来得及看!”刘英好奇问道。
“今天是《人欢马叫》。”刘培文抹抹头上的汗珠,四下里观望集市上的商品,随口回道。
“哦,我还以为能演《朝阳沟》呢。”
两人提到的这两部戏都是豫剧的经典现代剧目,但在后世的知名度差距是相当大的。其实就算不分剧种,建国后的这些现代戏里在传唱度上能跟《朝阳沟》相提并论的,恐怕也就是八大样板戏了。
此时已经接近中午,剧团散戏之后,大量的人群在集市上散开,这就是一次集市的最后客流了。
到这时候还略有存货的农家们也都降了一点点价格,或者多搭售一些,只求尽快把手里的东西出售。
八十年代初,来集上售卖的人远没有后世那么专业,由于运输条件非常有限,此时在集上摆摊的人很多都不会再去下一个集继续摆摊,而他们所售卖的也大都是农闲时做的手工,打制的农具、炊具或者干脆就是自己在田间地头摘的菜、虫,来集上卖工业品的也有,但是还不算太多。
刘培文看了一阵,觉得没什么好的赚钱机会,就打算回家。
三人里面只有刘英相中了一双塑料凉鞋,一问价,也没舍得买。
来时只有刘培德骑了车子,如今往回转,屁股酸痛的刘培德根本就不想骑车,于是干脆把车子让给了妹妹刘英,让小姑娘先回大刘庄去,兄弟俩就慢慢走着。
望着自行车远去的身影,哥俩抬头看了看毒辣的日头,相顾无言,虽然此刻各有收获,心情很好,但也都累得不想多浪费口舌,低头走吧。
怪不得书上说原始积累阶段往往伴随着血腥,光这卖冰棍、拉板胡都有点费命。刘培文闷闷地想着。
从李寨回大刘庄的路,约莫要走十几里地,靠两条腿怎么也得两个小时,本来这一上午俩人都累得够呛,这时候走得也不算快,约莫着快中午的时候,才走了一半。
俩人正决定找个树荫歇一歇,却见南边有两人骑着自行车朝这边过来了。
一开始还没在意,走近了,才看到来人刘全有和田小云。
刘全有是刘培文的父亲认下的干儿子。
田小云这假小子是刘培德家的邻居,还跟兄弟俩在一个学校念书。三人作为全村唯三参加过高考的学生,今年一起高中毕业,牢牢占据了村里知识分子名单前三甲,可以说妥妥的“大刘庄三杰。”
“全有!小云!你们干嘛去?”刘培文朝二人招了招手。
“干嘛去?”田小云咋咋呼呼,一脸的兴奋,“就是来找你俩的!”
“啊?”兄弟俩愣了,“找我们干嘛?”
刘培德好奇道:“你们这么好心啊,专门来接我们?是不是刘英跟你们说的?”
“不是不是!县里下来人啦!村里聚了好多乡亲,据说还有大官呢!上午十点就到了!就在你家里等着呢!刚才看见刘英才知道你俩在哪,我们就赶紧蹬着车子出来了!”
“县里来人,干嘛的?”刘培德有些警惕,总不能自己买个冰棍还要按个投机倒把吧?
“反正是大好事儿!一会儿你就知道啦”田小云一双杏眼盯着刘培德,眼里满是喜气,嘴上却还卖着关子!
“来,培文哥上车,我拉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