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嬷嬷看着自家儿子一脸欢喜,傻乎乎二愣子似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
他只想着能早一点跟希月成婚,却没考虑过这里头的弯弯绕绕。
娶了希月那样有着如此复杂过去的姑娘,他以后的苦日子怕是还在后头呢。
“娘......您就行行好,成全儿子的心意吧!”
“您看看儿子都这么大的人了,房里却还连个贴心的人都没有。”
大贵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抿唇笑了笑。
“难道您就不想......早点抱上孙子?”
他知道二贵那边暂时是指望不上的,就算要跟余冬玉解除婚约,重新另娶,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
说不得娘亲抱上大孙子的指望,就要全都落在他一个人的肩上。
琴嬷嬷看着儿子那一脸兴奋的表情,只觉得有些如梗在喉。
让她如何能做得出在儿子的头上,泼一盆大大的凉水?
更何况,她想推迟婚事,也不过是防患于未然。
万一到时候只不过是虚惊一场,岂不是白白让儿子跟希月的心里,生出些嫌隙来。
琴嬷嬷看着儿子脸上的表情,一时间有些恍惚。
这么多年来,她还是头一回看见儿子如此高兴,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想到这些年来,到底还是太过亏欠了他,琴嬷嬷心头一软。
罢了!这些都是自己欠他们兄弟的。
她也只有做一回恶人,好好的替他把把关。
“这么多年都熬过来了,抱孙子也不急着这一两个月。”
“怎么?你就那么等不得了?”
“瞧瞧你这点儿出息。”
琴嬷嬷没好气的剜了儿子一眼,终究还是没有把自己这么做的原因说出来。
大贵又耐着性子,缠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见娘亲的脸彻底冷了下来,这才终于作罢。
行吧......行吧!
或许娘亲有她自己的考量。
母子俩都还不知道余村长来过一趟,不仅送来了希月的卖身契,还差一点闹了起来。
大贵又好说歹说的磨了一通,这才终于让娘亲同意,把他和希月的婚事定在一个半月之后。
想到自己终于就要抱得美人归,他连走起路来都带着风。
宅子里的事情终于算是尘埃落定,顾千兰这才注意到,似乎整整一天都没有看到莫天成的身影。
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情。
虽说他只是自己硬赖在这里养伤,可好歹也算是客居在此。
自己没有资格限制他的人身自由,但他要是离开,好歹总该跟她这个做主人的打声招呼吧。
“大庄,莫大哥什么时候离开的,可有跟谁交代过吗?”
顾千兰轻轻地皱了皱眉头,以她对莫天成的了解,对方不像是个会突然不辞而别的人。
还是说......突然发生了什么变故?
“回大小姐,莫公子出门的时候,似乎宋衙差正在处置老余家那伙人。”
“小的看他出去,像是就在附近走走,便没有多问。”
大庄说着,不由得悄悄打量着大小姐。
见她垂下眸子,眼中晦暗不明,不由得住了嘴。
顾千兰面容平静,看向不远处的东峡山,算了!总归他要离开,并不需要向自己报备什么?
她很清楚,以莫天成的财势,绝对不会在这个村子里待太久的。
只是当这一天真的到来,他又离开的如此突然,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没有留下。
顾千兰的心里,难免还是会感到有些闷闷的。
莫天成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每天负责教导两个孩子,眼下突然离开,且还没个说法,想必孩子们也会难过吧。
不知不觉间,她竟有些习惯了莫天成的存在,他就好像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已经渗透进他们之间,成为了这个家里的一份子。
她轻轻地推开莫天成所住的客房,屋子里收拾得整整齐齐,书桌上还摆着笔墨纸砚。
他的衣裳整齐的叠放在床头,丝毫也看不出屋子的主人打算离开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顾千兰甚至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莫大哥只是出去走走,或者被什么事情临时绊住了,说不定晚些时他就回来了。
她轻轻的叹了口气退出了屋子。
院子里阳光斜斜的倾洒下来,一道道明亮的光影,穿过树叶的间隙投射下细长的光斑。
瑞书紧紧的抿着嘴唇,眼中满是失落。
他那原本肉嘟嘟的小手无意识地揪着衣角,见娘亲看过来不由得瘪了瘪嘴。
“娘亲......莫师傅怎么突然就走了呢?”
“他明明说好下午要考教我们学问的,怎么能说话不算数呢?”
顾千兰满眼心疼的看着两个小家伙,一时间竟找不出什么合适的语言来安慰孩子们。
瑞诗的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里打转,长长的睫毛湿漉漉的。
她默不作声的拉住弟弟的小手,努力的忍住泪水。
“娘亲......莫师傅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顾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