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氏的眉毛跳了跳,心头不祥的预感越发强烈起来,面上却带着几分微笑,丝毫也不显。
“你大哥啊......他这会儿怕是在酒窖忙活呢。”
“你先去后面坐一坐,我这点儿账算完了就喊他一块儿过去。”
看老二这副模样,只怕是来者不善。
她得赶紧找到当家的,先商量一下对策,也免得待会儿被老二给弄得措手不及。
洪氏这会儿是苦恼极了,原以为希月那个如花似玉的俏人儿送过去,老二怎么都能消停好长一段时间。
却没成想,消停倒是消停了,就是时间也太短了些。
她默默的在心里掐指一算,从他们将希月买下送过去,到今天老二过来。
满打满算,居然不过才八九天的工夫,竟然连十天都不到。
就算是一两银子,能让老二安生一天吧......
他们花十两银子买下希月,还没能过上十天安宁日子,怎么想怎么觉得亏得慌。
看着老二大摇大摆地朝着后院走去,洪氏的手指一顿,连算账的心思都彻底没了。
她把手里的算盘往旁边一扔,见眼下没什么人,索性将店门一关,往酒窖找当家的碰头去。
自从他们过继的承志考过了童生之后,他们夫妻俩一边欢喜欣慰的同时,又整天惦记着老二夫妻,想着把儿子再要回去的事。
尤其是胖头夭折之后,这份担心便一下子上升了数个等级。
洪氏快步地走到酒窖,找到当家的便是一顿劈头盖脸。
“当家的......老二刚刚又来了。”
“这一回,他还是租了牛车一个人过来的。”
“问他希月,也不说话。”
洪氏喘着粗气,看着正在忙碌的自家男人,就嘚吧起来。
余建丰手里还正忙活着,看向媳妇那一脸的义愤填膺,眼神中透着茫然。
怎么回事?老二又找过来了?
他这个不省心的弟哦......不是才送过去一个可心的佳人吗?
难道这么快就腻味了不成?不能够吧!
要真是这样,那大户人家的老爷们,都不像他这般挑剔的。
还是说......二弟听到了什么风声,知道了希月那丫头的过去,心里头嫌弃膈应了?
不能够吧......
余建丰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跟自家媳妇就在酒窖里,小声嘀咕了老半天。
夫妻俩商量了老半天,脑袋都快要抠破了皮,也没能猜出个所以然来。
“当家的......你说这可怎么办啊?”
“我现在只要一见到二弟,心里就慌得很,生怕他......”
洪氏一把抓住自家男人的手,脸上写满了担忧。
“你怕什么?过继承志的事,我们可是开了祠堂的。”
“谁让他自己不把胖头照顾好?如今没了唯一的儿子,就想打咱们家承志的主意?”
余建丰脸上布满阴郁,“他可真是梦里头中状元——想得倒挺美!”
“希月那丫头的卖身契,你还好好收着的吧!”
“上回幸亏听了你的,没把卖身契也一并给了他,哼!”
尽管那是自家的弟弟,可余建丰的语气中还是透着深深的厌烦。
换了谁遇上这样的事情,也觉得闹心得很。
一而再、再而三地闹出这么多动静,心更是越来越大。
“我倒要去会会他,看看他又想过来打什么主意!”
余建丰把手上的东西重重地一放,领着自家媳妇就出了酒窖。
这个地方可是他们酒铺的核心,最最重要的地方。
平时顶多是让店里的伙计,进来搬个东西,绝不可能让外人在这里多待片刻。
出了酒窖锁好了门,夫妻俩个的面色又恢复了之前的平静。
虽说老二又跑过来,让他们心里十分的不爽。
但眼下还不到跟他撕破脸的程度,能维持好表面的和睦,他们也不想闹得翻了脸。
无论如何,那也是承志的亲生父母,且在身边养了那么大。
再怎么说,也是有些感情在的。
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们也要多少顾及承志那孩子的脸面不是?
二人一前一后地来到后院,看见余建才那个好二弟,正翘着二郎腿,一脸悠闲地喝着茶水,心头便是一阵气闷。
他们背地里着急上火的,老二倒是好兴致。
“大哥、大嫂,你们可算是来了。”
一见到两位正主的面,余建才立马站起身,笑盈盈地打着招呼。
“你们要是再不来,我的肚子里可就真要灌一肚子水了。”
他脸上带着朴实无华的笑容,忍不住调侃道。
余建丰的眼睛不由得瞟向小桌上的茶水,发现上的茶里居然还飘着茶叶,不禁心头一阵肉疼。
茶叶可是家里的精贵东西,平日里他自己都舍不得天天喝。
他这个好二弟倒是丝毫不心疼,张口就要下人上茶,还灌饱了一肚子。
这会儿倒是埋怨他们夫妻过来得慢了?
当真是......谁给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