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才?你怎么这个时候跑过来了?”
“出什么事了吗?”
见到良才,顾千兰一脸的惊讶,这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让一个大孩子哭成这样?
只是,她跟他们家还没熟到有事前来求救的份上吧?村长家离他们家,不是更近得多吗?
“顾婶婶,你快去救救我娘吧,她快要被我奶给打死了。”良才哭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虽然不明情况,但既然孩子求救到她这里,她自然不可能坐视不理。
“好,我这跟你去。”
“你们俩在家待着,千万别乱跑,等娘回来。”
快步跟良才向着他家的方向走去,她这才有机会问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万没想到这事儿说起来,竟然跟她有关系。
“顾婶子,今天上午我娘把地里的活忙完,回来就开始在屋里缝制衣服。
本来今天不归我娘做饭的,是我家大伯娘,她说自己腰疼,非要我娘去。
我娘推说正忙,让二伯娘做饭。我奶就说我娘偷懒,进屋要揍她。”良才断断续续的说道。
“可是等她进了屋发现我娘正在缝制衣服,二话不说的便将我娘手上的料子全抢走了,还说我娘偷藏私房钱,将她往死里打。
不论我娘怎么解释,说那是帮你家四丫和五宝做的,要给工钱的。我奶就是不信,还把料子全给了我大伯娘。”
“呜呜呜……顾婶子,你快去救救我娘吧,她们抢走了你家的料子,还把我娘往死里打。
我也是偷着跑出来找你报信的。”良才说着,不停的抽泣着。
“这事儿村长知道吗?他家不是离着近吗?也没管管?”顾千兰一听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这都是什么家庭啊?完全没办法说理吗?
“村长一家今天去镇上了,都不在家。不然……我也不会直接跑来你家了。”良才一个半大的小伙子,说着这些都觉得心里怪难受的。
明明是他们的家事,现在却还要连累好心让娘赚钱的顾婶子。
“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有我在呢你娘会没事的。”一边说着,顾千兰连忙加快了脚步,生怕再迟些,铁头娘子会受更多的罪。
铁头家院子外围满了看热闹的村民,顾千兰用力的挤了进去。正好看见铁头的娘卢婆子正用个大扫把,一下下的抽打着王春儿。
王春儿被打得躺在地上,痛苦的弓着身子,死死的护着头。
嘴里的声音已经微弱得几不可闻:“娘……饶了我吧!我没偷藏私房,那是帮人做的。”
顾千兰一把冲上前去,抓住了卢婆子的手,拦住了她挥下去的扫把。
目光凌厉的扫向了这个不讲道理的老妇人。
只见卢婆子长着一张瘦得如刀削般的脸,三角眼、高高的颧骨、微突的嘴巴、嘴角下垂,一看就是一脸的凶相。
“良才奶奶这是做什么?是想要把人打死吗?”
“咱们连苍的律法可不是摆设,打死良民是要以命偿命的,哪怕她是你家的儿媳妇,也不是你可以随意打杀的存在。”
顾千兰冷冷的说着,用力的松开了老妇人的手。
卢婆子往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站稳没有摔下去。
她心有余悸的抚了抚心口,当真看不出来,这位秀才家的闺女,居然有这么大的手劲。
“哼!你少拿这些来吓唬我,我打自家儿媳妇怎么了?她就是该打。
不知道偷藏了多少私房钱,竟然还敢买了细棉布缝制出去卖钱?
有这个钱就该拿出来交给我这个当娘的保管,明知道她大嫂带着几个孩子辛苦,也不会帮衬着点,我打得就是她这个丧良心的。”
院子外有不少村民指指点点,也在说着铁头娘子的不是。
王春儿痛苦的躺在地上,不住的摇着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偷藏私房钱买了细棉布?我说老太太您也真敢想。铁头娘子承认那料子是她买的吗?”
“承认?她自然是不敢承认的,还说是你家的料子。敢情你们俩早就商量好了的吧,一个偷藏钱买,一个帮着打掩护。”
卢婆子眯着三角眼,上下打量着顾千兰,她可不信那婆娘的鬼话。
顾千兰简直要被这老妇人的丰富想象力给气倒了,“我说良才他奶,我才嫁到这村子多久?平时又跟铁头娘子有什么交情?要帮着她干这种事儿?”
“更何况,你说的那四套衣裳的料子,确实是我家的。我亲手裁剪给我家两个孩子,各做的两套衣服。
不信的话你现在拿出来,那尺寸是比照我家孩子们的身量裁的,我可以一一报出来,让乡亲们查验查验。
你要是再不信,可以上我家去看看,我那屋里还有裁剩下来的碎布料子。”
顾千兰可不怕这个胡搅蛮缠的老妇人,她有大把的证据可以证明,那些布料都是她之前买好的,跟王春儿没有半点关系。
“我那儿有尺子,我马上拿过来,顾娘子尽管报出尺寸来,咱们比比。”立刻有看热闹的妇人搭话道。
“要不我们几个上顾娘子家去拿碎布料子?叫上你家大媳妇一块儿,也好有个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