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纪鸿洲赶到军政府,便把钟淮泯叫来商议这件事。
“...那包在我这儿!”
钟淮泯痛快地拍桌子,“我就给他平地建一栋私馆,也得给你上上下下打点好咯!放心,这尊金佛,我给你招待妥妥儿了!”
纪鸿洲失笑摆手,“钱花得起,时间也耗不起,建一栋私馆不用。”
“我已经让章谨,在海岸路上再置办一栋,离纪公馆近,到时筝筝的大嫂带着孩子来回走动也方便。”
他说着曲指叩了叩桌角,语气沉肃:
“我只一个要求,把人多留几天,想方设法,金矿分利的事敲定,定不下来,人不能走。”
钟淮泯抿唇点头,比划了个手势给他打包票。
“放心!包在我这儿!”
纪鸿洲勾唇一笑,抬手拍了下他肩,又仔细想了几点,一一交代给他。
“...不能像招待傅文睿那样儿,得礼待,客客气气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场子都别安排。”
“我这大舅哥,酒量不行,脾气不行,哄媳妇儿的能力也欠缺。关键这媳妇儿娘家后台硬,他还得硬着头皮哄。”
“其他有什么,你去问章谨,谁要给老子添乱,把人拿到兵府司大狱,剥皮!”
钟淮泯都不耐烦了。
“我都说包在我这儿,你放心吧!”
*
转眼入四月,秦音出了月子。
她能下床走动,也照常洗漱沐浴,但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不用旁人劝,她也尽可能让自己多休息。
孩子们的满月宴,定在四月廿九,推迟了半个多月。
秦音自然也有更多时间来恢复身体。
她气色一日日好起来,两个孩子也日渐圆润,纪鸿洲是最满意的。
不过自打出了月子,秦音便将他撵去了客房睡。
原因无他,生过孩子的都懂。
纪鸿洲不情不愿,但也不得不顾忌她身体,只能老老实实在客房睡了半月。
他隔三差五便私底下找到陈继明,询问秦音和孩子的身体如何。
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陈继明这个老光棍瞬间懂了。
书房里,他很无语地看着纪鸿洲。
出于一个医者的本分,陈继明并不委婉地提醒道:
“...小姐虽然有良药,也懂得养生之道,但有些事情,是人力也不可扭转的。大帅,最起码百日宴之前,您不能与小姐行房。”
被人识破心思,纪鸿洲先是心下尴尬,随即反应过来,下意识就皱起眉头:
“还得等到百日宴之后?!”
心里默默算了算日子,纪鸿洲脸彻底黑了。
陈继明的唇角不动声色撇了下,一本正经补充:
“且照小姐这次有孕,身子所受的消耗,两年内,最好不能再受孕。这一点,小姐自己应该清楚。”
“......”
纪鸿洲不说话了,只面无情绪盯着他看。
陈继明眨了下眼,“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出去了?”
纪鸿洲抬手制止,闭了闭眼深思片刻,最后低声问道:
“...非得再等两个月不可?若是,小心一些...呢?”
陈继明面无表情,“要么您去问问小姐?”
这是你们夫妻间的事。
何况,小姐他比我懂的多!
纪鸿洲,“...嗯,出去吧。”
*
一整个四月,被迫清心寡欲的纪鸿洲,度日如年。
为了不让自己做畜生事,他逐渐开始早出晚归。
秦音也不管他。
她一门心思,全放在怎么祛除自己腰腹间的裂纹上。
女人生过孩子后,身体当然跟少女时不同。
没有人会不在意自己身上有疤痕。
秦音的母亲和外祖母都是女人,她们都爱美,自然驻颜有方,留下的方子倒是省去她很多事。
所以让身体恢复如初,这事倒并不令她太苦恼,唯独需要多花费点时间。
然而她没工夫理会纪大帅,原本是主动避开她的纪大帅,反倒越来越不是滋味儿了。
章谨和钟淮泯最有感触。
深夜十一点钟,军政府大楼顶层办公间。
钟淮泯一手掂着玻璃酒杯,一手摸着下巴,目露深思打量着立在窗前抽闷烟的人。
半晌,他歪头跟章谨耳语:
“他什么毛病?不都回家不抽烟么?这有了奶娃娃,原先戒烟戒酒的毛病,倒是都改了?”
章谨也掂只酒杯,听言眼睑眯了下,意味深长开口:
“大帅最近,又开始变得喜怒不定。这种状态,就跟夫人即将临盆前的那两个月,如出一辙。”
“什么缘故?又被他夫人给磋磨了?”
章谨摇了摇头,放下酒杯,握拳搭掌轻轻捶了几下,递给他一个只能意会的眼神。
“......”
钟淮泯看了眼他手,又看了眼他脸,拧眉一脸茫然。
显然没懂。
章谨无语抿唇,重新又做了个手势,俯耳悄声告诉他:
“分房睡了...”
“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