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筝,我没做过父亲,不知能否达到你的期许,但这事在我看来,没什么难的。”
他抬手轻抚秦音后脑,声线温润一字一句许诺:
“我会爱他,爱我们每一个孩子,给我机会做好这件事,你不会失望。”
秦音唇角浅弯,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她抽出纪鸿洲比甲上兜里的金表链,而后腰身后撤,揭开表盖扫了眼。
“七点一刻,该给孩子们义诊了,走吧。”
话题转变太快,纪鸿洲还想再多聊两句,秦音却已经站起身,牵着他手沿来路往前院走。
纪鸿洲面露无奈,手上一用力,将人扯回来,圈臂揽住。
“再稍晚一会儿也不碍事,这事得再陪我聊一会儿...”
秦音抬高纤细手臂抱住他一条胳膊,拖着他继续往前走,“现在不聊了,晚点,忙完正事我陪你聊,好不好?”
纪鸿洲跟着她脚步,无奈叹了口气。
“筝筝...”
“大帅忘了,今日是陪你来热闹的。”秦音一边拖着他走,一边柔声哄他,“小孩子们非常热闹,等热闹完,你心情好些,我们回家好好聊~”
纪鸿洲拿她没办法,眼尾噙笑抬了抬下颚线。
“成,回家好好聊。”
他一会儿便交代章谨,下午的议事也延后。
今日就是天王老子来,也得等他把‘孩子跟父亲’的话题谈完。
打定主意,纪鸿洲只得按捺住心思,陪秦音回到前院义诊。
一到院子里,便见孤儿院的人,正安排大大小小的孩子们挨个儿排队,等在长案前。
他们很热情,每一张稚嫩小脸都笑脸洋溢,正同芍药和冬荏叽叽喳喳吵闹。
有梳着两个小辫子的小女娃看到秦音,笑的眼睛都弯成月牙,咧开的小嘴缺了两颗门牙,样子既可爱又好笑。
“秦姨~~!”
软糯的童音甜到拉丝,纪鸿洲忍不住多看了眼。
“小蝴蝶。”秦音嘴角翘起,低下腰抱她,“我看看,诶呀,你又掉一颗牙,这次有没有哭啊?”
“没有哭!”小丫头用力摇头,又把小手里攥着的糖举高,“给你,柳老师说我现在不能吃糖,我留给秦姨。”
秦音失笑,每次这小丫头都给她糖,小孩子表达爱意的方式,纯稚而简单。
她接住糖,“谢谢小蝴蝶,可是秦姨跟你同病相怜,最近也不能吃糖。”
她故作苦恼,捏着糖抬头看了眼纪鸿洲:
“不如送给纪叔叔吧,他今天第一次来看你们,你跟他交个朋友,可以吗?”
纪鸿洲,“......”
小蝴蝶眨眨圆溜溜的杏眼,努力昂起头看眼前高高大大的身影,一点都没有怕生。
小家伙重重点了下头,“嗯,送给你吃,我最喜欢的奶糖。纪叔叔好,我是小蝴蝶。”
纪鸿洲看着眼前一大一小,又看了眼秦音递过来的奶糖,心头莫名触动,眉眼也柔和些许。
他伸手缓缓接住奶糖,淡笑勾唇。
“谢谢你的糖,小蝴蝶。”
小蝴蝶咧嘴笑开,秦音笑弯眸揉了揉她发顶。
“去排队,我们开始咯。”
“嗯!”
看着小丫头跑开,秦音站起身,笑眯眯偏头示意身边的男人。
“走吧。”
照顾到他第一次来,秦音给他安排很简单的事,只坐在她旁边,给每一个义诊完的孩子发两块红豆糕作为奖励。
看起来是件很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在孩子们一声接一声地‘谢谢叔叔’后,纪鸿洲心头越发柔软,突然明白,秦音为什么每个月都要来。
她不是单纯行善,她是真心喜欢这些孩子。
乱世里人性混浊,谁会不喜欢这些天真活泼的笑颜?
他们稚嫩、真诚、简单且快乐,自成一片天地,只需要很小的守护,便能过得无忧无虑。
他看向秦音,深黑眸色溺起柔芒。
她看起来总是冷清沉静,不太爱与人交心,又时刻自持理智,美丽且独树一帜。
然而内心深处裹藏的情绪和柔软,不轻易与人展示。
现在她在剖开自己,让他看到,与她贴近。
离开福利院的路上,纪鸿洲没有说话。
他神色凝重,在反思一件事。
他以往喜欢秦音,是喜欢他看到的那些片面,便觉得自己已是很爱她,如今发现,她还有很多面更值得他爱。
“在想什么?”
车子停在纪公馆的主楼前,秦音低轻语声打断他思绪。
纪鸿洲回过神,摇了摇头,牵住她手带她下车。
两人相携走进前厅,先回楼上梳洗更衣。
进到卧房,纪鸿洲掩上门,看着秦音自顾走到梳妆柜前摘首饰。
他眸光微动,背倚在房门上静静看她。
“筝筝,你不是不想生孩子,是因家里关系不和睦,而不愿选择这样的环境让他出生。是不是?”
秦音正摘耳珠的手顿了下。
她回头与他对视,“要求别人都达到我的期待,未免太苛刻,但至少大帅作为父亲,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