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的暗卫,兵贵神速,很快就打点好队伍。
徐卓光提着他的药箱,又挂了不少的草药包,才算放下心,翻身上马。
雁归没有和大家一起参加讨论。
他的身份不过是城中的一名土郎中,涉及狄族探子的情报,不方便当面透露。
可他还是赶在徐卓光临出发前,送来了一些金疮药。
“徐御医要出远诊啊?这些药,带着或许有用。”
徐卓光只扫了一眼,就认出东西不简单,重重点头:“多谢。”
“保重。”
人马没有多停留,一路快跑就出了城。
谢麟安和云苒在城门口送他们。
云苒两头着急。既担心萧青山遇到伏击,受伤严重,又担心谢楠月挂念徐卓光安危,会想不开。
把人一送走,立刻就赶回营帐。
“楠月阿姊,徐御医已经走了。你要是担心,我陪你……”
帐帘一掀。
里面……空空如也。
“阿姊!阿姊——”
云苒一惊,慌乱地四下找寻。
帐篷就那么大。
桌子底下,床帐里面,还有一块布帘充作的屏风之后……
什么都没有!
顿时,一股寒意从脚底心漫起。
她按着起伏不定的心口,在营帐中,急得团团转。
跑哪里去了?!
是不是心里不高兴,跑去她的营帐了?
可阿姊是知道的呀,知道她与谢麟安会去城门送徐卓光出城。
不过,还是先去看看!
云苒顾不上其他,连忙起身,提着裙子跑回自己的营帐。
同样一掀帘子。
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只是跑得太急,桌上点的烛火,火苗微微颤动。
紧随其后的谢麟安都有些慌了。
将到处乱窜的云苒一把抱住,气吼道:“跑什么,找什么?还能和平时一样吗?万一摔了,怎么办?”
云苒仰头,急迫道:“楠月阿姊不见了!她肯定是担心徐御医一个人去救萧叔叔,想要跟着一起去了。马厩,马厩……我们去马厩看看!”
还没说完,云苒的脚已经朝着营帐外面走去了。
“苒儿……”
谢麟安劝不住,只好陪着她把整个营地都找了一圈。
最终,还是青九跑来,说小十传了口信。
“怎么说?”云苒急迫。
“长公主与徐御医一同上路了。她特意传话,让王妃不要担心,去去就回。”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
云苒一听完,想也没想就反驳,说完自己都愣了。
想到自己也曾不告而别。
半晌,没再言语。
谢麟安将人搂在怀里,轻拍着:“她走她的,你担心你的,不冲突。不要气坏了身子,好不好?”
“阿兄……”
云苒泄了气,抱住谢麟安的腰,死死扣住,不敢放人离开。
她越来越情绪化了。
丁点大的事情,都会被无限放大,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徐卓光之前说过,说妇人有孕,心绪会有所变化,想哭就哭,想怨便怨,内心舒畅更好。
谢麟安听进去了,由着她闹。
但云苒心里明白,自己有点太不对劲了。
她几乎受不了一点点的挫败。
偏偏大家都觉得寻常,不必在意。
明明雁归就是爹爹,她却不能相认。
明明谢锦辰就在暗处,她也不能告诉楠月阿姊。
萧叔叔遭了埋伏,受了伤,她帮不上忙,也不敢让阿姊前去。
她……好没用……
整个玉鹭镇中,所有人各司其职,反而是她,变得可有可无,成了拖累。
“苒儿,回去歇息,好不好?”谢麟安耐心哄着。
一旁的青九被青柏拉着,早早退了下去。
云苒由谢麟安打横抱起,窝在他的怀里,低喃道:“我算不算是无理取闹?”
“不算。担心皇姐,如何算是无理取闹呢?”
“可他们是去救萧叔叔。我也担心萧叔叔的。”
“苒儿自然是担心萧老将军,谁还能怀疑这点不成。别胡思乱想,知道你有孕辛苦,不宜思虑过重。明日,让雁郎中替你请个平安脉,可好?”
请平安脉是假,让她多些时间与爹爹相处,才是真。
云苒知情识趣,满怀感激地看了谢麟安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好。”
长夜漫漫。
西南的夜,格外幽静绵长。
而在玉鹭镇外的山道上,出现了一个拄着拐杖的蓝衣青年,脚步蹒跚,衣着打扮看似普通,眼神却如刀锋般犀利,死死盯住城门,冷声道:
“谢麟安!欠了我的,必须血债血偿!”
“杀我父母,毁我妻儿,夺我皇位,不共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