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回京城,苒儿自然是和夫君住在一起。哪有王妃独住一处的道理。浮岚院……没了就没了吧。”
谢麟安说的云淡风轻,但云苒听着依旧不好受。
只是伸手主动箍住他的腰,倚靠着,轻轻嗯了一声。
“这几日,你与皇姐不要离开营帐,乖乖守着。城门也不必去了。”
“已经不去了。”云苒应是应了,但又觉得奇怪,担忧道,“城中又有桃花癫了吗?”
“比桃花癫麻烦多了。”
“那是什么?”
“谢锦辰逃出皇陵,有可能也来了西南。”
谢麟安思忖片刻,还是把来龙去脉告诉了云苒,怕的是谢锦辰联络上了谢楠月,混入城中。
穷途末路,强弩之末,谁知道谢锦辰又会发什么疯?
云苒听得心惊,下意识道:“楠月阿姊知道了吗?”
“……还没有告诉她。”
“我不想再瞒着她了。阿兄是有这方面的顾虑吗?”云苒蹙眉。
谢麟安轻抚着云苒尚且平坦的小腹,摇头:“皇姐一向比谢锦辰通透,明白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但凡,谢锦辰有她的清醒,也不会做出一堆糊涂事。”
云苒想起,谢楠月说过,她不过是个罪人,再回京城,定然没有容身之所。
阿姊真的会留在西南吗?
皇城之内,手足相残,总是那么残酷。
云苒不敢细想,却觉得谢麟安搭在自己的小腹上的掌心,竟然也变得凉透了。
会不会有一天……他们的孩子,也会面临如此的局面。
为何总有纷争呢?
“别担心皇姐。真要说起来,不如想想另一个人,需不需要堤防?”
“谁?”
“谁曾经与东宫交好?谁又是从东宫里出来的?”谢麟安眸色略微深沉了些,语气也重了,“裴阶当初帮你逃离京城时,曾经说是自己中毒已深,理由是一场乌龙。他以为,秋姑娘给他疗伤的金疮药中加了毒物。事实上,她加了能加速伤口痊愈的草药。关键是,这种药方出自西南。”
“和爹爹……我是说雁郎中脸上的疗伤之法相似吗?”
“是。雁郎中久居西南,倒是不难理解。但一个从京城东宫赏出来的通房丫鬟,怎么会知道这些呢?她奉了裴阶之命,想从宸王府的马车中将你劫走时,也用了山匪登徒子惯用的蒙汗药。一副药下去,倒了一片的暗卫。”
“……”
又是不得不防。
“东宫与宸王府之间的较量,还远远没有结束。”
“阿兄……”
云苒软软糯糯地喊了一声,与先前的紧张担忧全然不同。
谢麟安低头,撞进人炙热期盼的眸子里。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为何,怎么就突然能收获如此真挚热情的目光。
只见云苒莞尔一笑,踮起脚尖,在谢麟安的唇上轻轻覆了一个吻。
“阿兄把事情都告诉苒儿了,和以前不一样了。”
说完,眼眸一转,自顾自又答道:“难道这就是夫君与阿兄的区别?”
谢麟安一怔,被她给逗乐了。
“这么乖巧,是在哄夫君吗?”他笑。
“是患难与共。苒儿相信,夫君一定会解决这个问题的。”她也笑。
一声夫君,听得谢麟安极为熨帖。
日子也不算短了。
等解决了谢锦辰,再陪着苒儿去看看萧青山,再与云将军相认,过不了多久,就该回京城了。
宸王府,也该翻新好了吧。
搂紧怀里的人,谢麟安心中原有的一丝疑虑,也终于算是烟消云散了。
既然苒儿信他,他也不一定不负重托。
“事情解决后,我们就回京城,好不好?”
“嗯,好。”
云苒重重点头。
营帐中,一派温情。
就连风路过的呼声,都变得亲切温柔。
……
另一边,裴阶的营帐中。
秋姑娘不满地朝裴阶伸出手,说要包袱:“我与双儿住的好好的,为何要搬回来?”
“为何?你是谁的人,该待在谁的身边,忘了吗?”
裴阶冷眸掠过她一脸的倔强。
秋姑娘抿了抿嘴,同样哼道:“阿秋可不敢陪在裴大人身边,送补药认为是下毒,做的烤鸡也能吃坏肚子。或许,奴婢就是配不上裴大人,该早些离开。”
“出了京城,就变得如此伶牙俐齿,在裴府当真是委屈你了。早就对我不满了吧?”
秋姑娘:“……”我可没说!
裴阶见她直接默认,没好气地觑她一眼:“另一只手伸出来。”
“什么?!”秋姑娘嘴角一抽,不给。
裴阶眼疾手快,一下就扯过来,摊开她的手,仔仔细细地检查。
闷声:“他是不是联络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