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谢楠月眼前一黑,只觉得一抹温热的触感贴在唇上,紧紧贴着,寸步不让。
脸颊倏地变得滚烫,一阵阵热浪顺着皮肤肌理,蔓延到身体各处。
他居然……怎么会……
“徐……”
好不容易得了个空隙,谢楠月艰难地吐出一个字,很快又被吞掉了呼吸。
她的手下意识揪住徐卓光的手臂,想要掐他一把,让他松开,可手指着实使不上劲,只能虚虚地攀着。
吻得久了。
她生怕有人会突然闯进来,将两人抓个现行。
终于,在下一次的换气中,她呢喃出一句:“……疼!”
疼!
像是一句训诫的口令。
徐卓光浑身僵住,立刻仓皇起身,目光顺着往下,急切道:“伤口疼吗?”
谢楠月被亲得七荤八素,委实并不觉得伤口疼,不过是想让这个“登徒子”收敛的手段。
此刻,见他仓皇失措的模样,心里万分尴尬。
“你做什么!”
突然,小腹一凉。
徐卓光竟然掀开了衣角,直接查看起伤口来!
“徐卓光,男女授受不亲,你在做什么!”谢楠月着实有些吓到了,惊慌失措地往旁边扫了一圈。
心下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人!
徐卓光没应声,仔仔细细看过,又从腰间取了个小瓶子,倒了一些粉末在上头,重新将伤口覆上包好。
“公主现在着急,已经晚了。昨夜,伤口是我一个人处理的。玉鹭镇偏远,城中桃花癫泛滥,医女本就不多,大家都忙着呢!只有我能陪在公主身边一夜,守着。”
“你!强词夺理!整个镇上,还能没一个女眷了?!”
谢楠月惊慌,脸上的绯红还没有褪去,听到徐卓光的话,第一反应就是反驳。
反而,平日里被她指责惯了,听之任之的徐卓光却不买账了!
他慢条斯理地替谢楠月盖好软被,徐徐地扭过头,冷冷道:
“公主不是一心求死吗?还在乎谁来替你疗伤?不该是没人管了,一命呜呼,更痛快?”
谢楠月一愣,怔怔地张了张嘴巴,没发出声音。
“你我是没什么关系,犯不着带着我一起走。就当我一厢情愿吧。好歹也是御医,诊金便宜不了。亲一口是定金,往后的照料费用,公主以身相许吧。”
“!!!”
谢楠月吓了一跳,这下眼睛瞪圆了!
“徐卓光!你也中了桃花癫,被夺舍了吗?怎么会说这种话!你还,你还……”
“我如何?过去的这些年,是我眼瞎耳聋嘴笨,藏着躲着不敢肖想,吃到了苦头。现在豁出去了,命不要了,陪你一起不行吗?”
“我不是公主了……算不得公主了。”谢楠月低语。
徐卓光盯着她,目光灼灼,眼眶发红,同样泪光莹莹。
“是不是公主又如何?我只知道,昨晚将你抱回来时,你奄奄一息,喊过徐温言,心里是有我的!既然你心里有我,那我便不是一厢情愿,是两情相悦,是若你醒不过来,我陪你一同赴死!”
说的慷慨。
谢楠月的鼻头有些红了。
她没好气地嘟囔:“谁要你一同赴死!谁心里有你了!分明是你轻薄我,还逼我以身相许……”
“那我以身相许!”
徐卓光急切地捂住她的唇,阻止她说不。
谢楠月也算是清醒过来了。
一口咬在他的指节上,趁人吃痛,打开他的手,气结。
“徐卓光!我不是公主了,你明不明白!是罪人!”
“那我也不当御医,陪你一起逃。”
“要被抓回去呢?”
“陪你一起抓回去!一起流放。”
“要被送去和亲呢?”
“陪着一起和亲,半路再把你劫走,逃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去。”
“……”
谢楠月不吱声了。
她早就泪如雨下,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呜咽着抽泣。
“不哭了,不哭了。哭起来,伤口也疼。那么长的簪子,但凡长一寸……”徐卓光简直不敢想,替谢楠月擦泪珠的手,禁不住一直在抖,“西南的头面也好看,直接戴在头上的。以后戴那些,好不好?”
“我戴什么,要你管……”
谢楠月泪水太多,根本抹不干净,索性扑进徐卓光怀里,染透他的衣襟。
营帐外。
云苒端着汤药,惊得差点洒在身上。
青柏替她掀开帘子,也吃了一惊,连忙落下。
双儿在旁边伸长了脖子,想看一探究竟,却被拦住。
“小姑娘家家,看什么呢!”青柏小声啧道。
双儿撇嘴,狠狠:“洛公子的话本,里头的画都是双儿亲力亲为的!怕是你不知道能玩的有多花!这长公主和御医啊,就得来个接吻喂药啦,或是……唔唔唔……”
双儿的嘴巴被青柏一下捂住,剑柄磨出的老茧,磋磨着她的娇唇,顿时偃旗息鼓。
她紧紧咬牙,才不至于过于失态。
青柏又是耳提面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