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殿下!殿下可得做主啊!这,这……这可怎么办?我家婠婠的容貌都毁了呀!”
苏夫人真就哭了,抽抽搭搭,泣不成声。
方才汤池捉刺客,闹了一场乌龙,反而揪出了两颗“大金桔”。
谢麟安召集山庄众人, 了解情况。
苏家母女回到厢房,重新梳妆打扮,任凭怎么搓洗,扑粉打胭脂都盖不住脸上的染色,只能找了个批帛蒙面,勉强见人。
一到庭院,看到乌压压跪着的人,苏夫人立刻就委屈落泪,要谢麟安主持公道。
谢麟安也不看她们,只问管事嬷嬷,究竟为何?
管事嬷嬷跪着,腰杆却是挺直,丝毫不怵。
“回殿下的话,奴婢一早就提醒过苏家母女,除了殿下和云姑娘的专属汤池用不得,其他都可以随意享用。忧心二位住不习惯,特意安排独门独院的小院,连丫鬟小厮都是精挑细选过的。但苏夫人都给退回来了。”
“我那是……”苏夫人气得牙根直痒痒!
这个老太婆看着干瘪瘪,以为是个不中用的,没想到还是人精,牙尖嘴利的老狐狸!
真失败了。
这趟进京,想着进出都是达官贵人的府邸,还得进到宫内,一般的婆子丫鬟,她都不敢带。
出入基本都是靠国舅府容夫人安排的懂事伶俐人。
这趟被宸王请了,她还怕谢麟安心有芥蒂,特意没要容夫人安排,谁能想到,立刻就栽了跟头。
她抹着眼泪,偷摸去瞧坐着的谢麟安,不知该如何狡辩!
的确是她气不过,心想凭什么一个云姑娘还能有专属的汤池!
哎,小不忍则乱大谋啊!
“殿下与云姑娘的汤池,昨日刚放了清洁的药方子,十天半个月都用不得!十余种药材,里头的姜黄弄到人的身上,可不就染黄了。”
管事嬷嬷说完,把过错摘得干干净净。
苏夫人无言以对。
身旁的苏欣瑶默默地提了一口气,她双手交叠,扣住了腕上的镯子,心里早就后悔死了。
明明一直都注意着,怎么还是被娘亲给说动了!
住进别院厢房,娘亲不断念叨着不妥不妥,自幼养在宸王府里的通房,还有专属的汤池,地位不容小觑,怕不是以后会被宠妾灭妻。
苏家大门大户,也有几个叔伯家出过这档子龌龊事!
那宠妾们嚣张跋扈,最后生生爬到当家主母的头上,耀武扬威要当平妻,要夺权掌家。
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苏欣瑶把母亲那句“就该挫挫锐气,凭什么你要排在她的后头!”给听进去了,竟然堂而皇之地跑进了不该进的汤池。
要说,进入前,她也有过迟疑的。
但一踏入池子,她的怒火比母亲还要旺盛!说的好听,两人的汤池,结果呢,居然就一个汤池,中间立了一个全是孔洞的假山石。
水雾缭绕,烛火昏暗。
她与娘亲泡着,已是羞赧不已。更不提宸王与小通房了,那不得干柴烈火,抵死缠绵啊!
她已经想通,宸王这条路走不通了。还是得尽快和太子联系上,攀上那头的高枝。
心意已定。
苏欣瑶朝着谢麟安福了福身:“殿下,都是婠婠疏忽了。本想不劳烦山庄里的人,自己和娘亲一起泡泡汤池,却不想走错了地方。”
“走错了地方?”谢麟安语气平淡。
“京城的山庄与江南的格局不同,婠婠的确一时眼拙,误入了。”苏欣瑶一口咬定,自己就是走错了。
她轻叹着:“婠婠知错,甘愿受罚。还请宸王殿下不要怪罪娘亲。”
苏夫人心头一松,感慨幸亏自家婠婠聪明,通透,脑袋转的快!
谢麟安听着她自称婠婠,心中拱起一阵无名火,开口打断。
“苏姑娘是本王请来的贵客。既然是误会,又何来的怪罪?不过,山庄的人不懂规矩,闹出乌龙,还是得罚。”
“青柏!把这些人都带回宸王府,交给明珠嬷嬷,好生调教,不能轻易饶了。”
“是。”青柏领命。
很快不知从哪里冒出好几位暗卫,将院中跪着的人们都带出了山庄。
苏夫人一看人都走了,倒是有些急,扯着苏欣瑶的袖子道:“这染色该怎么洗啊?”
“……”苏欣瑶也不知,混了那么多种东西,谁知道该怎么处理呢!
她求助地看向谢麟安。
谢麟安又问青柏。
青柏脱口而出:“属下老家有个土方子,童子尿净身涂抹,便可……”
谢麟安厉声呵斥:“胡闹!说的什么混账话。回了王府,也自请鞭子去。找御医,好生给苏夫人和苏姑娘看看。不得耽误。”
“是,属下这就去。”
庭院顿时空了。
谢麟安安抚着苏家母女:“二位早些休息,明早再换一些懂事的丫鬟过来。”
“多谢宸王殿下。”
苏欣瑶拉着苏夫人,赶紧福身离开。
谢麟安回身进屋,就见裴阶揭掉了兜帽,面色一言难尽,说话更是阴阳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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