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屋里的窗户被晚风吹开了半扇,吱吱嘎嘎,半开不开。
月光从窗户缝里偷跑进来,映照出了梳妆台前男人的清冷轮廓。
谢麟安慵懒地单手托腮,绑着云苒腰带止血的受伤左手,此刻正把玩着一支通体墨绿的玉竹簪子。
纤长的簪子在梳妆台上,拨弄来,拨弄去,翻搅着一沓厚厚的信笺。
云苒手中的火折子,忽地灭了。
她下意识转身想跑。
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苒儿不想翻案了吗?温尚书的家书,不想看了吗?”
云苒脚还没有迈出去,又被牢牢钉在了原地。
“现成的线索不看,跟着萧淮川逃回西南,就能找到真相了?”
谢麟安站起身,朝着云苒一步步走来。
云苒面对着他,步步退后,生生在两人之间拉出一条鸿沟来。
她不知道谢麟安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有没有看见萧淮川?
此刻还能不能全身而退?
萧淮川进入府邸那么轻松,会不会……
思忖间,云苒恍然大悟。
“你故意撤掉了侍卫?引萧淮川进来的?”
鹿眼圆瞪,写满了不可置信。
谢麟安深深提了一口气,撇撇嘴,摊手道:“你问我?在苒儿的心里不是早就已经有了答案吗?现在我说,撤掉侍卫,只是不想你记恨我,你会相信吗?”
云苒紧紧拽着火折子,眼睛一眨不眨。
她不说话。
谢麟安哂笑:“是啊,你怎么会信呢?我是囚禁你,毁了你自由的宸王,而门外的萧淮川是千里迢迢,冒着欺君之罪,也要谋取功名,还你奴籍,娶你回西南的青梅竹马!”
嘭!
屋外先是传来一阵巨响,随后兵刃相接,刀光剑影,打得异常激烈。
云苒顾不上谢麟安,扭头朝着门外跑去,一边跑一边喊:“萧淮川,你快跑!!!”
“想跑?当宸王府的暗卫是摆设吗?”
谢麟安三两步就追上了云苒,一把将人捞在怀里,单手搂着,侧头在她耳边警告:“所有的暗卫都是从修罗场里出来的!你的青九,要不是在水牢里泡了太久,根本伤不了半分。”
“……”云苒奋力挣扎着,失声力竭地吼,“萧淮川,你听见没!快走啊!”
她喊得情真意切,听得谢麟安心火直冒,气得一记掌风就劈开了门。
庭院里,数十位宸王府的暗卫身着白衣,将玄衣打扮的萧淮川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的刀刃上已然沾了血。
萧淮川受伤了!
“放了他!”云苒声泪俱下,哭喊着拍打谢麟安的胸膛,“你快放了他!”
“苒儿真是偏心。都说了,青九的伤,多半是萧淮川害的,可你却只怪阿兄!”
谢麟安搂住云苒,一边轻拍着她的背安抚,一边贴着她的耳朵倾诉心里的委屈。
“萧淮川是如何劝说你的?告诉你,有人见过活着的云将军?”
“……嗯!”云苒哭着点头,“万一爹爹还活着呢!”
“那他打算怎么带你走呢?用什么身份?”
谢麟安声音低沉得吓人,语气像是真心在询问。
云苒顿时愣住。
庭院里仍旧在激战!
以一挡十,萧淮川如何承受的住!
云苒咬着唇,死死不肯应答。
谢麟安又是一阵低低的轻笑,放手将她打横抱起,重新走回房间里。
云苒闹腾得更加厉害了,哭喊:“求你,求求你。让他们不要打了,好不好!不要打了!萧淮川受伤了!”
“……”谢麟安不理。
他抱着人,一路走向刚才的梳妆台,挥手扫掉了所有碍事的珠宝首饰,胭脂水粉,只剩下一沓厚厚的信笺。
“好苒儿,知道这些信笺是怎么拿回来的吗?”
云苒摇头,泪水纷飞。
谢麟安不屑地冷哼,同样一把扫掉了信笺,将云苒抱坐梳妆台,欺身而上。
高大的身躯圈住了云苒。
他侧头咬开绑在手掌上的腰带,浸润了鲜血的绸带散发着腥甜的味道,进一步刺激了他压抑许久的施虐欲。
掌心早就已经结痂,扯开的瞬间,血肉剥离声音尤为明显。
“心疼他,还是心疼我?”
谢麟安嘴上问着,却又舍不得真的让她去看,反而俯身一边亲吻着云苒的眼尾,吻掉溢出的泪水,一边箍起她的手腕,向上举起,一圈又一圈,用那条腰带紧紧绑牢。
“以后得把这条腰带好好存着,它是苒儿与我永结同心的红绳。”
“唔……你要做什么……我……”
云苒被他亲得语无伦次,眼泪汹涌,手腕发疼。
“做什么?苒儿看不出来吗?想要苒儿好好疼一疼我,留在我身边!”
“不行,不……”云苒哭得更厉害了。
谢麟安揉着眉间,气恼地捂住云苒的嘴唇,盯着她水汪汪的泪眼,狠戾道:
“为什么不行?苒儿难不成还要替萧淮川守身如玉吗?”
“……”云苒瞪大了眼睛。
“这些家书,是我谢麟安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