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
萧淮川在宸王府门口,接到了圣旨。
御前大总管善渊亲自宣召,宣他进宫面圣。
善渊并未对他出现在宸王府前,表现出诧异,反而好心提醒,宸王近日也留在宫中呢。
萧淮川道了几声谢,顺带还孝敬善渊从西南带来的酸枣果儿。
金银细软对于其他人或许管用,但对于始终在圣上身边的善渊反而更像是毒蛇猛兽,唯恐避之不及。
倒是酸枣甜果,不值钱,还能吃个新鲜,回味无穷。
萧淮川一袭红袍,骑着御赐的汗血宝马,大张旗鼓地走进皇宫时,善渊坐在后头的马车里,摇摇晃晃,品着酸果感叹后生可畏。
宫墙朱门,一靠近便觉得庄严肃穆。
自从和云苒不欢而散后,萧淮川每日都会去王府门口候着,只求宸王殿下开恩,能让云苒出来见一面。
早就不知道扑了多少次空了。
京城内出了名的闲散宸王,对他萧淮川可算不得友好。
云苒的奴籍文书尚未到手,他不能强行带人离开。
硬闯不得,只能候着。
如今,都在皇宫之内。
萧淮川盘算着,能有几成把握见到云苒。
……
杜鹃花一事,闹得人心慌慌。
六部大臣们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把皇宫里所有腐烂发臭的泥土运出去。
人倒是一个没死。
但全都累脱了相,像是服了几年的苦徭役。
中宫院内的杜鹃最多,损失也最为惨淡,腐败的恶臭好几天都散不出去。
没多久,皇后抱恙,免了各宫的请安。
谢楠月因此得了不少空闲,总能“不经意”就路过了毓秀宫。
这天,她刚一脚踏入偏殿,就嚷嚷起来。
“苒儿,听说了吗?父皇将萧淮川叫入宫中了!”
她本来只是来传信,没想到谢麟安居然也在。
宸王殿下正陪着云苒温习课业,站在小姑娘的身后,俯身,脑袋挨着脑袋,大掌覆于小手之上,手把手教她练字。
云苒面色红透,嘴唇却被抿得有些发白,羞答答的,像是待嫁的美娇娘。
估摸着,有一笔写的不好。
云苒负气地扭头,想要埋怨谢麟安,却没想到两人离得那般的近,几乎稍稍一颤,就能亲上了。
谢楠月进屋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画面。
她没控制住,惊呼道:“哎呀!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们在做什么?”
云苒被吓了一跳,同样哎呀一声,逃也似的躲到谢麟安的身后,如同兔子藏起了脑袋。
谢麟安抬头,眼底眸色微黯,粗略地扫过谢楠月一眼,冷声道:“徐卓光在隔壁。”
显然,他在怪罪谢楠月搅了自己的兴致。
万分不爽!
谢楠月吐了吐舌头。
“半道上,我遇到善渊了,他说父皇要找你小叙。苏……”
她故意拖长尾音,挑动眉梢,威胁谢麟安。
就不信了。
谢麟安要娶苏家贵女的消息,他敢堂而皇之地告诉云苒!
果然——
谢麟安放下笔,眼神更加晦涩。
“多谢皇姐提醒。”
“阿兄,你去忙吧。我自己再练练……”云苒推了谢麟安的后背一下,轻轻的,像猫挠的一般。
“嗯,阿兄去去就来,苒儿不许偷懒。等阿兄回来,可要检查的。”
谢麟安含笑安抚云苒,转身离去时,却给了谢楠月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看来他根本没和云苒提吧。
啧,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谢麟安前脚一走,谢楠月后脚就凑到了云苒身边,侧头端详。
“写的什么呀?”她挺好奇。
本以为是什么郎情妾意的小诗呢?
结果,润白的宣纸上,单单只有一个宸字。
“嘶——”
谢楠月倒抽一口凉气,后背掉落阵阵鸡皮疙瘩,本想嘲笑两句,结果只发出两声干笑。
“呵呵,真没想到,谢麟安还挺自恋的嘛!怎么?今儿练习他的名字,明儿是不是就得临摹小像了?”
云苒彻底羞透了,赶紧把桌上的宣纸都揉成一团,用手按住,娇嗔:“楠月阿姊,不要取笑我了!那个……徐卓光在隔壁呢!你去找他。”
哟!
还能下逐客令了?!
谢楠月揪揪她的耳朵,眼里闪过一抹戏谑。
“苒儿,你还真的是被谢麟安吃得死死的了。”
“哪有?!”云苒还想抵赖。
谢楠月双眸晶亮,逗趣道:“那你写宸字做什么?”
“……”云苒努了努嘴,禁不住谢楠月的不依不饶,妥协道,“阿兄说,可以提前告诉我圣上给他起的小字,但得先把宸字写的与他有九成像。”
“……”
这……
呵,呵呵。
谢楠月只恨刚才没多看几本洛公子的话本,眼下倒是词穷了。
谢麟安可真是会玩。
但转念一想,她又记起为什么来找云苒了。
“苒儿,不说谢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