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动手吧。”
莫焉面无表情地看着张琼海,接过他递过来的毛巾,咬在嘴里。
张琼海深深地看了一眼莫焉,然后低下头,目光落在她被子弹打得血肉模糊的小腿上。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忍和心疼,但是很快就被坚定所取代。
他深吸一口气,呼出一口浊气,仿佛要将所有的杂念都排出体外。
接着,张琼海打开手电筒,将光束对准莫焉腿上的伤口。
明亮的光线照亮了她受伤的腿部,使得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可见。
莫焉的伤口已经变得血肉模糊,鲜血不断地流淌出来,让人不寒而栗。
张琼海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刀刃闪烁着寒光,刀尖精准地对准莫焉的伤口。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角度,确保能够准确地触及到那颗隐藏在血肉中的子弹。
当刀尖触碰到莫焉皮肤的那一刻,她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身体也微微颤抖了一下。
但仅仅只是那么一瞬间,她咬紧牙关,努力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让疼痛影响到‘手术’的进行。
看着莫焉额头上豆大的汗珠,张琼海都跟着紧张了一下,“再忍一下。”
紧接着他又继续把子弹往外挖。其实张琼海自己心里清楚,越是磨蹭莫焉便会越痛,只有尽快把这颗子弹取出来才可以。
“哐当。”
子弹掉落在地上,刀尖还带着血滴,终于子弹被取了出来。
张琼海松了一口气,赞赏的看向莫焉:“你果然不愧是致远的女儿,就算是一般的老战士也忍受不了这个痛苦。”
莫焉吐出毛巾,摸了一把身上的虚汗,“麻烦张叔叔把我扶进房间里。”
张琼海倒是想把她抱进房间里,但是被莫焉拒绝了。
莫焉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眼神清冷地看着前方,手指轻轻指向她今天背着的一个名牌包包说道:“里面有药,麻烦张叔叔帮我拿一下白色瓶子的药。”
张琼海一脸苦笑,轻声回答道:“焉儿,你不用跟我这么客气的。”
说完,他按照莫焉的指示,迅速找到了那个白色瓶子,并将它递给了莫焉。
莫焉接过瓶子后,小心翼翼地打开瓶盖,倒出一些药粉,轻轻地涂抹在自己的伤口处。
没过多久,莫焉的伤口开始逐渐止血,血液不再流淌。
张琼海瞪大了眼睛,惊讶地看着莫焉的伤口,难以置信地问道:“这是什么药啊?竟然如此神奇!这药还有止痛的功效吗?”
他之所以会这样问,是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在涂上药粉后的那一刻,莫焉的身体微微放松了下来。
莫焉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等到伤口处理完毕,莫焉这才缓缓开口问道:“你和他们到底在交易什么东西呢?你是不是受到了他们的威胁?”她的声音平淡而冷漠,但其中却透露出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张琼海小心地看了一下窗外,确定没有人守着后,这才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般,疲倦不堪地坐在冰冷坚硬的地上,双手撑在自己的膝盖上,脑袋低垂着看着地面。
“大概在三年前吧……”张琼海语气低沉地说道,“在一次KTV里,你廖婶婶过生日,我和一群朋友还有一些同事去唱K。
当我路过旁边一间KTV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有一帮人在交易毒品,其中有好几个是摄政人员,另外还有一些是几个明星。当时我不敢打草惊蛇,于是就先回去了。”
听到这里,莫焉不禁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不解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报警呢?难道你怕他们报复吗?”
张琼海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你可以查一下这些年的剿毒行动就知道了,每次警察都只能抓到一些底层人物。
所以我那次并没有及时上报,而是留了个心眼,将那些人的模样牢牢地记在了心里。不过,我后来还是找了个人把那些小明星给举报了。
至于其他一些摄政的小人物,我也是隔了好几个月之后才去举报的,唯独留下了一些职位比较高一点的人员。”
莫焉这才开始理清楚他的思路,她皱着眉头问道:“所以你打算自己查?”
张琼海沉重地点了点头,然后说:“是,我打算自己去查那些人,但天有不测风云啊!
我才查没有多久就被他们察觉了,可能他们觉得我的身份比那些人的都高,于是盯上了我。
我就将计就计,打算放长线钓大鱼。我在他们手上折磨了大概一个礼拜,才求饶说愿意做他们的内线。
一直到现在,他们已经陆陆续续让我找人给他们尝试新的毒品。
我找的那些人也都是已经吸过毒的,并且都是一些黑道上的流氓虎皮之物,就算没有我,他们也戒不了毒。我找到他们,他们反而非常感谢我。”
莫焉听到这里,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她忍不住说道:“张叔叔,你可知道,与虎为皮必将为虎所吞噬。”
张琼海眼睛有些通红,他嘶哑的嗓子,痛苦道:“可是焉儿,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啊!”
房间内一时安静了下来,谁都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