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脑子运转缓慢的楚迟,等好大儿跟她亲舅舅一轮交锋都转下来了之后,这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于是狠狠的点着脑袋。
“我要回家!我要和安安婠婠在一起。以前我们就说好了的,永远都不分开,母亲和孩子。”
虽然话说的有些颠三倒四,但是意思表示的很明白。
她已经,有了自己想要守护的存在。
楚尚书从来都不是那种顽固不化之人,要不然他也养不出像楚碎嘴子那样的儿子来。
经过多方调查还有那日自己的亲眼所见,他心里也清楚这个外甥女有异于常人之处。
不单单是指她那超乎于寻常人的力气,还有她脑子里对这个世界上人情世故认知的不同。
面对如此心性的孩子,肯定是不能用正常对晚辈的态度来对她,需得仔细斟酌着来才是。
而就目前这情况来说,想把这个外甥女留下,看样子就必须得先安排好面前的这个孩子了。
“舅舅知道了,你先过去找你三哥,他给你准备了一些小玩意儿。我跟这孩子再叙叙话。”
老楚的阅历可不是白给的,他很明白一个猴一个拴法的道理,总得对症下药才是。
捋了捋胡须,在心里寻思着应对之策。
楚迟看向安安,小孩哥点头。
“娘你先去找三舅舅,让他帮忙给寻一个箱子,一会儿咱们回去的时候,好装那些礼物。”
“哦,好的。”
不论什么时候,对于聪明安安的要求,楚迟一般都会很认真的去干。
楚尚书看着外甥女咻的一声从眼前窜走,一不留神扯掉了一根胡子。
看看看看,自家这孩子被骗的这叫一个无怨无悔啊!
唉。
憋屈的转回视线看向林宥安,他沉吟了片刻,把自己心里那些杂七杂八的纷乱思绪,都给统统捋平了之后,才沉声询问道。
“听说你已经启蒙了?师从何人呐?”
他在明知故问。
家里那嘴碎的儿子,早已经把其中详情来回叙述过八百遍了,他自然知道这孩子的底细。
回忆了一下灵丘县交上来的案宗,楚尚书看着这孩子,不由得在心中唏嘘了一声。
其父乃一府案首,听说活着的时候也算惊才绝艳。
安丰府本就文风盛行,能在那里得了魁首之人,若是能正常赴考,必定跑不脱一个进士出身。指不定还能拼一拼一甲及第!
一个二十多岁的进士,还是个农家子弟硬考出来的,那应当是谁也不能不夸一句青年才俊的好人才啊。
怎么就会莫名其妙的,丧命于旁人的嫉妒之心了?
想想朝廷有可能失了一个人才,楚尚书就忍不住想叹气,实在是可叹可惜可恨的很呐!
安丰府的知府是干什么吃的?
竟然死了赴考的举子都敢隐瞒不报!
若不是这回灵丘县令斗胆越级上报刑部,朝廷这边还完全被蒙在了鼓子里!
郑家子弟是吧?
哼,老夫这回不扒了你们郑家一层皮,实在难消我这心头郁气。
林宥安眼神闪了闪,老实作答。
“给小子启蒙的乃是先父,只是后来家中生了变故,便荒废了一段时日的课业。不过已经又捡起来了,如今小子承训于李存孝,李夫子门下。”
想了想,又解释了一句。
“李夫子的老师,是绿柳书院的张老山长。”
本来还想着这小子专门点出来的李存孝又是哪家哪户的高才,怎么没点印象的楚尚书,一听绿柳书院倒是笑了。
“哦?是不是张遇明啊?”
林宥安点点头。
“正是。”
原来张老山长真的在京城里有人脉啊!
怪不得临行之前,夫子千叮嘱万交待。万一在京城无路可走的时候,一定要记得跟人家提他师祖是谁!
小孩子难免都会有点好奇心作祟,就没忍住打听了一耳朵。
“舅爷爷,您认识我们张老山长?”
“嗯,算是老相识吧。”
楚尚书点了点椅子示意他坐下,才捋了一把胡子给他解惑。
“那老东西与我本是同年,当初我侥幸拔得头筹,他屈居于榜眼。
不过他那心性太过耿直了,为人又委实过于死板,真的不大适合为官。
果然,后来他头铁的硬怼先皇。
能全须全尾的抽身而去,都属实算是他老张家的祖宗们,搁地底下使出大力气了!”
想起当初那些意气风发的年岁,楚尚书的眉眼都飞扬了两分。不过最终,仍旧抵不过一声长叹。
“唉,时光最易把人抛。这一转眼的功夫啊,本官也只能自称一声老夫喽。”
感慨完之后,才接着说。
“我倒是也曾听闻过他开了个绿柳书院,手底下教出来了不少几个朝廷栋梁。
嗯,还算是没浪费了他那满腹才华吧。”
心性耿直?
为人死板?
舅爷爷嘴里说的这都是谁啊?
就那个天天跟自己弟子斗智斗勇的门房老大爷,他是怎么跟这八个字沾上关系的?!
林宥安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