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解释道,“皇上刚登基,后宫便有四位嫔妃有了好消息,要臣妾说,这四个孩子来得有福气,所以臣妾想着,是不是该给四个孩子起个大名,有皇上龙气庇佑,孩子们必然能健健康康地长大。”
皇帝觉得有道理,沉思了一会儿,挥墨而就四个名字,挥手招呼宜修过来,“小宜你瞧瞧,这几个名字如何?”
宜修端庄地走近,细细观摩着,夸奖道,“皇上的字又进步了,臣妾自诩书法尚可,今日见了皇上的墨宝,真是自惭形秽。”
众所周知,一个不懂行的人说出来的夸奖,是远不如一个懂行的人说出来的话让人感到满足的。
宜修的字迹本就不俗,她却说自己比不上自己的,皇上自然是心中开怀,但嘴上还是谦虚地说,“朕自登基以来,忙于政务,许久不曾练习书法了,这字还是退步了。”
宜修哪能不知道皇帝心中所想,她轻轻拍了一记龙屁,“臣妾日夜勤习,还是比不得皇上,可见皇上在书法一道上的天赋。”然后又面露崇拜地说,“皇上贵为天子,自然是天赋异禀,非臣妾这样的常人所能比拟的。”
这一通话术下来,差点没让皇帝美得找不着北,他轻咳一声,顶着宜修亮晶晶的眼神,扯回正题,“宜修快来看看名字。”
宜修这才将注意力集中到纸上,“弘历(‘历’在繁体字中写作‘历’,所以弘历还是从日的)、弘昼,历和昼皆有时间之意,皇上是希望四阿哥和五阿哥珍惜光阴?”
皇帝肯定地点头,补充道,“朕的子嗣不丰,希望弘历和弘昼能平安长寿,多让朕享受天伦之乐。”
宜修感动地说,“皇上一片慈父心肠,实在让臣妾感动。等欣妃妹妹和庄嫔妹妹知道了,怕是要掉眼泪了。”
皇帝笑着说,“你若说庄嫔会掉眼泪,朕还相信,欣妃那样开朗外向的性子,朕实在想不出她掉眼泪。”
宜修轻声责怪道,“那年妙晗起了高热,迟迟不能降温,欣妃妹妹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只是欣妃妹妹不愿让皇上忧愁,所以面对皇上从来是笑盈盈的。”
这么一说,倒是勾起了皇帝的愧疚,他低声说,“倒是朕误会了欣妃。”
宜修只是想加重吕盈风在皇帝心中的分量,又不是让皇上自责的,虽然他本来就没有这种情绪,“欣妃妹妹不愿让皇上担心,不曾说过,倒是臣妾多嘴了。”
皇帝搂着宜修说,“小宜说的正好,朕忙于前朝,后宫之事处处需要小宜处理,辛苦小宜了。”
宜修则温柔地回答,“臣妾是皇上的妻子,理应为皇上分忧。”
中年夫妻难得这样亲近(皇帝自以为),两人默契地继续看名字。
“妍曦,美好灵巧、天明破晓;婷曦,亭亭玉立、太阳初升。一看就是姐妹两个,皇上取的名字真是极好。”宜修看了两个姑娘的名字,心中对皇帝多了几分忍耐,人不咋地,取的名字倒还算用心。
皇帝被夸得很高兴,承诺道,“有好几日不曾尝过宜修宫里的老鸭汤了,今晚朕去坤宁宫陪你用膳。”
宜修笑容一僵,又很快掩饰过去,很是高兴地说,“那臣妾回去就给皇上准备。”
储秀宫里,“妍曦,妍曦,额娘的小妍曦。”曹琴默满脸笑意地抱着妍曦轻轻摇晃。
似乎是母女连心,妍曦张嘴发出啊啊的声音,回应着曹琴默。
音袖看着母女温馨的画面,只期盼这样的日子能长长久久的。
婴儿精力小,曹琴默陪着妍曦玩了一会儿拨浪鼓,妍曦便开始打起了小哈欠,眼皮也在慢慢地合拢,曹琴默熟练得将妍曦哄睡,退出了房间,跟音袖感叹道,“也就是皇后娘娘记着我,不然咱们公主现在还要四公主、四公主的叫着呢。”
日久见人心,皇后这些年的行事大家都看在眼里,除了年世兰心有敌意,其他想安生过日子的妃嫔哪个不念皇后的好。
音袖同样感慨,“都说庄嫔娘娘受宠,不也是皇后娘娘去求了恩典,才让四皇子有了名字,可见这后宫之事还是要皇后娘娘点头,才有出路。”
曹琴默感受着下午的暖阳,微眯着眼说,意味不明地说,“可不就是这样,没能落到实处的宠爱不过是镜花水月,谁当真谁是傻瓜。”
音袖上道地说,“娘娘,您如今修养好了身子,是不是该去养心殿打点打点,也让皇上来储秀宫坐坐?”
曹琴默确实起了心思,她倒是不稀罕皇上,但妍曦还么小,没有皇上的宠爱该怎么活,有些忧愁地说,“庄嫔一向受宠,欣妃儿女双全,敬嫔家世好,只有我,连容貌都不算拔尖,连累了妍曦。”
敬嫔生育的女儿跟妍曦的定位重合,若不是怕皇后娘娘,曹琴默早就下手了。
音袖鼓励道,“除了四皇子因为生母的原因,得了皇上两分宠爱,但比起咱们公主,还是差了不少,母凭子贵,有公主在,娘娘还怕皇上不来吗?”
曹琴默却摇头,“我当然可以凭借妍曦邀皇上过来,可情分向来是用一分少一分,我这个做额娘的无用,但也不至于用妍曦的情分。再说,二公主明摆着是不用和亲,三公主也不过能顶一时,等妍曦长大,若真被送去蒙古,我还不如随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