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自己的事,浣碧又担心起甄嬛来,“奴婢不能跟着小姐入宫,如今怕是要临时挑个人,只是这府里面,一时半会儿也挑不出什么伶俐的。”
甄嬛对此早有打算,“若是冒然选了人随我进宫,也不过是赔进一条性命去,倒不如只带流朱进宫,空出一个位置,在宫中选一位可靠的也不错。”
谁不想当大宫女?甄嬛身边空出来的位置对于所有宫女来说,就是吊在眼前的鱼饵,要想吃饵,就得力争上游。
见甄嬛胸有成竹,浣碧才放下心来。
甄嬛同样也有话想叮嘱浣碧,“我入宫之后,怕是再难得见家里人,远水解不了近渴,玉娆又还年幼,你既然担了甄家女儿的名,只盼你多多照顾家里。”
这正是浣碧所想的,她坚定地说,“老爷夫人小姐对我这般好,浣碧一定拼死守护甄家!”
甄嬛笑着拍了拍浣碧,“哪里到拼死的地步了?咱们虽然身处各方,但都要好好的,若是我有福气,还能召你们进宫来相见呢!”
浣碧感受到离别的悲伤,哽咽地搂着甄嬛说,“小姐,你一定要多多保重!”
甄嬛同样悲伤,“你留在甄府也是,一定多多保重,照顾好父亲、母亲!”
浣碧通红着双眼,回到了她和流朱居住的房间,流朱见她进门,看她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的,“呦,咱们的大忙人回来了!”
浣碧知道流朱不过是口是心非,并不要为难自己,笑着走到流朱身边,“你还同我生气?”
流朱眼睛瞪得圆圆的,“你叫我怎么不生气?明明说好了要一直陪着小姐,你怎么...?”
可浣碧有太多不能告诉流朱的事情了,她握着流朱的手,“咱们跟小姐从小一起长大,如果不是真有隐情,我如何不愿跟着小姐?”
流朱看着为难的浣碧,突然泄了气,“你们都有各自的理由,只有我一个人憨傻。”
浣碧承诺道,“日后,日后咱们再相见,我一定把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你。”
流朱半信半疑,跟浣碧用小指拉了钩,才放过了浣碧。
另一边,萧姨娘也迎回了中选的安陵容。
安陵容一见萧姨娘,就忍不住眼泪滚滚落下,“姨娘,陵容不负父亲、母亲所望,中选了!”
虽然通知的人早已经登门,可萧姨娘亲耳听见安陵容说出来,可还是忍不住流下眼泪。
夫人被老爷伤了心,又为人懦弱,若不是萧姨娘惦念夫人的恩情,又生下了安比槐唯一的儿子,安家哪里有安陵容的容身之地?只是萧姨娘也不过是姨娘,又一直为安母说话,哪怕生育了儿子,也为安比槐所不喜,根本改变不了安比槐的决定。
如今安陵容到了年岁,若是选秀不成,不知道要被安比槐送到哪位上官家里做妾,萧姨娘吃尽了为妾的苦头,自然是日夜祈求神佛保佑安陵容中选。
见安陵容和萧姨娘四目相对,忘了规矩,跟在萧姨娘身边的嬷嬷只能轻声提醒道,“夫人,还不拜见安小主?”
萧姨娘这才回神,“确实该拜见小主的!”,然后俯下身,用嬷嬷教导的礼仪跪拜了安陵容。
安陵容第一次品尝到权利带来的不同,她紧张地按嬷嬷教导地说,“萧姨娘快请起。”
两位嬷嬷没想到自己无意的一份投资还真有了收获,自然不吝啬再帮安陵容一把。
“安小主,按规矩您可以带两位丫鬟入宫,不知道您可有主意了?”
安陵容不知道这件事,手里的银钱也不够她现在买两个丫鬟,所以有些慌乱地说,“陵容不知,还请嬷嬷指点。”
丁嬷嬷和吴嬷嬷对视一眼,丁嬷嬷笑着说,“若小主不嫌弃,倒是可以听听奴婢的见解。您是江南秀女出身,殿选前的核实是由两江总督负责。”
安陵容明白嬷嬷们的意思,可心里的自卑不是一时半会能改过来的,“我不过是县丞之女,两江总督那样的封疆大吏,哪里会注意到我一个小小的嫔妃?”
吴嬷嬷对秀女的消息有自己的渠道,“小主可太过妄自菲薄了,奴婢打听到,秀女中汉军旗有三位小主,一位是京城出身、一位是济州出身,江南入选的只有小主一位。
江南那边本来是将希望压在苏州织造孙株合大人妹妹的身上,只是孙秀女没福气。江南官员的算盘落空,怕是也很着急呢!”
安陵容心里斟酌着吴嬷嬷的话,江南离京远,但十分富庶,所以很留意京中的动向,如今新皇登基,作为皇权插入江南的眼睛之一——苏州织造就被江南势力推出来,观察皇帝对江南的态度,只是没想到送来的秀女连个水花都没掀起来。
或者说,现在江南官员心里也十分慌乱,这位新皇在做亲王的时候,便是个冷面无情的,尤其注重国库税收,最不能容忍贪污腐败,现在连苏州织造都不得信任,更别说其他官员了。
江南这个地方,乡绅地主无数,家中子弟入仕者众多,谁能相信他们没贪污?更别说他们真贪污了。
安陵容试着说自己的想法,“嬷嬷的意思,是要我去拜访......”
吴嬷嬷纠正道,“以小主的身份,是该别人家上门来贺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