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正母子思索着怎么请求康熙赐婚,前朝对于八阿哥的处置也下来了。
本来八爷党的人还心存侥幸,康熙作为阿玛一时口不择言对儿子说的话难听了些,也情有可原,等过了这阵,康熙自己说不定就怒火全消,跟八爷和好如初了呢。
康熙冷眼瞧着八爷党的乌合之众还在心存侥幸,不肯散去,对八阿哥也再无任何容忍之心。
康熙五十八年正月二十九日,康熙下旨申饬八阿哥,说他,“行止卑污,凡应行走处俱懒惰不赴”,并停掉了八阿哥本人和府中属官的俸银俸米、执事人等的银米。
说起来八阿哥也真是要喊冤枉了,被康熙那样怒骂过,他怎么敢在康熙面前一切如旧的晃来晃去?这不是戳康熙的心窝子吗?于是八阿哥就请了长假,不上朝也不处理公务,想着避一避风头,只是没想到这样在康熙眼中竟也成了过错。
八阿哥跪着接下了这道圣旨,只觉得从喉咙处涌上一股血腥气,他用力压下这股上涌的血气,恭敬地送走了来传旨的梁九功。
等梁九功走远,八福晋见八阿哥还跪在原地,心疼地上前搀扶,才发现八阿哥嘴角流下的鲜血,“八爷!妾身去叫大夫来!”
八阿哥借着八福晋和小太监的力气站了起来,摇头制止八福晋的动作,“皇上刚下旨,咱们就请大夫过府,皇上要怎么想?”躲着走都逃不过康熙呢,更别说叫大夫了,如今形势艰难,八阿哥不想再出什么乱子了。
八福晋只能咬着牙将八阿哥扶回了卧房,按上次八阿哥吐血时大夫开的药方,煎煮了一碗汤药,给八阿哥灌了下去。
第二日,八福晋代八阿哥遣散了府里的门客,康熙都发话了,这门客自然是不能再留了。不过八福晋按照八阿哥的吩咐,给每位门客说足了好话、发了足够的银钱,也算是好聚好散。
若是八福晋自己从事,是绝不会这么周到的,只是她一想这是代表了八阿哥,八阿哥一向在京中礼贤下士的好名声,便忍着自己的不耐烦,好声好气地送走了门客们。
大多数人不过是为利而来,早在八阿哥被康熙厌弃的时候,就有不少人想找八阿哥请辞,只是害怕被九阿哥十阿哥报复,所以没有提出来。如今,府里的女主人主动来辞退他们,这些因为利益聚集在八阿哥身边的人拿着银子快乐得离开了八贝勒府。
跟着八福晋来分发银两的丫鬟,看着这些人毫不留恋的背影,气愤地说,“贝勒爷平日待他们不薄,如今咱们府还没怎么着呢,这些人便着急要走。早知道这样何必给他们银子,真是便宜他们了!”
八福晋同样生气,只是如今八贝勒府需要她支撑,所以更为冷静,“这起子小人早早打发了也是好事,不然留在府中,难保会为了金银,将咱们府里的消息卖给别人。”
然后,八福晋客气地对依旧选择留下来的人说,“倒是让诸位先生看了笑话,先生们放心,虽然皇上那边不允许发放官家俸禄,但府中也有自己的营生,不必担心银钱。”
留下的人中领头的便是八阿哥身边最信任的谋士——何绰,他是在各位阿哥爷那里挂了名的,也给八阿哥出谋划策坑了不少人,若是真离开八阿哥身边,也活不了,还不如跟着八阿哥,也落得个从一而终的美名。
何绰恭敬一礼,“我等留下来,本就是仰慕八爷的品行,福晋不必担心,只给我们吃喝便够了。”
八福晋当然不可能只给吃喝,但何绰的话说的漂亮,也让八福晋的心情没那么沉重了,“何先生与我英雄所见略同,八爷是什么样的人,只要是有眼睛的,必然是看得出来的,那有眼无珠的,说的再多也是对牛弹琴。”
何绰一笑,也不深究八福晋指桑骂槐的到底是离开的那群门客,还是坐在最高处的那位至尊。
将所有人都安顿好了,八福晋又回到了八阿哥的床边,八阿哥正躺在床上呆愣愣地看着床幔。八福晋不由心酸,八阿哥想来是心有成算的样子,现在却落得这样虚弱的境地。
八福晋用手帕擦干了眼泪,挤出了笑容,进屋跟八阿哥说话,“八爷,妾身将先生们都安顿好了,大部分人都领了银子离府去了,只有何先生带着几位忠心的留了下来。”
八阿哥对此早有预料,他拉着八福晋的手,愧疚地说,“难为福晋出面了。”八福晋最是骄傲,现在却要让她低头做这样的事情。
八福晋拉着八阿哥的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笑着说,“妾身不为难,我与爷夫妻一体,享福享得了,吃苦也吃得下。”
八阿哥感受着手下的温热,心中越发的迷茫,如今自己没了指望,以后无论是老四上位,还是十四上位,自己家能有什么前途?若只是八阿哥自己,倒也没什么,可总不能连累八福晋跟孩子们吧。
八福晋攥紧了八阿哥的手,“这几日孩子们也吓坏了,爷若是有精神,不如叫孩子们来。”八福晋确实不喜欢非自己所生的一儿一女,可知道八阿哥在乎,便想着让孩子们来陪伴八阿哥。
八阿哥摇头,“我如今这副样子,怕是会吓到孩子们,等过几日,我能起身再说吧。”作为阿玛,八阿哥不想在孩子们面前留下软弱的一面。
八福晋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