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芝是认同宜修建议的,年世兰如何期待这个孩子降临,颂芝看在眼里,若是连这个孩子的面都没见到,对年世兰又何其残忍。
四阿哥见颂芝不动弹,催促道,“还要爷说第二遍吗?”
纵使心里有再多想法,颂芝也只能抱着襁褓处理小阿哥的后事。
四阿哥逃去了前院,宜修去找齐月宾了解情况,只剩下灵芝守在昏迷的年世兰身边。
这一次的小产对年世兰的伤害很大,她足足昏睡了三天三夜才醒过来。年世兰躺在昏暗的房间里,竟有些记不清自己怎么了,直到感受到身下的剧痛,她才想起三天前的事情,她呼喊道,“颂芝!颂芝!”
颂芝一直守在外面,听见年世兰的呼喊,赶忙掀了帘子进来,“主子,您醒了。”
年世兰不安地问,“孩子呢?孩子呢?”
颂芝想起被自己看着埋进土里的小主子,悲伤地说,“禀告主子,小主子,没了!”
年世兰挣扎地起身,癫狂地抓住颂芝的胳膊,“贱婢,你敢诅咒我儿!”
颂芝眼中含泪,一声不吭地接受着年世兰的施暴。
年世兰却松开了手,摸上了自己的肚子,“不会的,我还能感受到孩子在踢我,这是梦,这是梦,对不对?”说着,年世兰就要用头撞墙,来让自己清醒。
只是颂芝察觉到年世兰的意图,一把按住了年世兰,“主子,大夫说您失血过多,最需要静养。小主子已经没了,您要多多保重啊!”
年世兰暴怒地给了颂芝一巴掌,“我的孩子没死!”年世兰一把拽过颂芝的手按在腹部,“你摸摸,他还在动。”
可已经平坦下来的腹部能有什么呢?颂芝隔着衣服感受到年世兰的心跳和悲伤。
主仆沉默良久,一滴泪自年世兰的眼角滑落,“怎么会没有了呢?怎么会没有了呢!那孩子只要我摸摸肚皮就会回应,怎么就没了呢!”
跟着颂芝进来的小丫鬟猛地冲出来,跪在了年世兰的床边,“主子,小主子的事情是人祸啊!罪人还没遭到报应,小主子死不瞑目啊!!!”
颂芝本想等年世兰情绪稳定再说齐月宾和汤药的事情,却被这小丫鬟提前捅破了。
年世兰阴鸷地看着小丫鬟,“你说什么?”
小丫鬟被吓得不敢抬头,可想起背后主子的吩咐,咬牙悲愤地说,“小主子是被齐庶福晋害了,那日齐庶福晋送来的根本不是安胎药,而是堕胎药。”
年世兰大口喘着粗气,握紧颂芝的手,满眼血红,“这丫鬟说的可是真的?”
颂芝还有一丝理智,尽量公正地说,“齐庶福晋送来的汤药确实有问题,只不过幕后黑手,福晋还在查。”
年世兰可不信福晋会认真追查,她肚子里的孩子可是弘晖最大的威胁(年世兰自认为),现在孩子没了,福晋不知道有多好高兴呢!
没关系,福晋不查,年世兰就自己动手为孩子报仇,“齐氏那个贱人在哪儿?”
颂芝回答,“被王爷软禁在望舒阁。”
年世兰无比悲愤地摔了一个床头瓷瓶,“我的孩子都被贱人害了,王爷竟然没有任何表示吗?任由贱人活蹦乱跳。”
四阿哥的不作为让年世兰心头的怒火越加旺盛,“颂芝,去端一碗红花来!”
颂芝明白年世兰的用意,可年世兰的身体状况,离不得床啊!
“主子,齐庶福晋根本离不开王府,等主子养好了身子,如何折磨齐庶福晋都可以。”
年世兰悲痛欲绝地看着颂芝,“若不能为孩子报仇,我这个做额娘的躺在床上又有什么用?”
颂芝明白自己阻止不了年世兰,只能去准备年世兰需要的红花。
年世兰被小太监们用轿辇抬到了望舒阁门口,门口看守的嬷嬷想拦,被年世兰一个眼神吓退。年侧福晋不顾自己还在坐月子,都要来望舒阁找齐庶福晋算账,这能怨得了谁?冤有头债有主,自己一个奉命行事的奴婢还能为了齐庶福晋拼命不成?
年世兰感受到身下有一股热流涌动,针扎般密集的痛感袭来,可那又如何呢?自己的孩子一定受了比这千般万般的疼痛,才不得已离开了额娘。这样想着年世兰推开颂芝想要搀扶的手,高傲直挺的向里走。
吉祥听见门口的喧哗声,出来查看情报,就瞧见了年世兰,苍白的脸颊,浑身的血腥气,吉祥害怕地向年世兰请安,“奴婢给年侧福晋请安,年侧福晋吉祥。”
年世兰怨毒地说,“安?我怎么安?”
吉祥忽然明白年世兰的来意,她想拦住年世兰,却被颂芝和灵芝合伙儿摁住,主子不顾身体来找齐庶福晋算账,她们怎么能让吉祥扫了主子的兴。
吉祥声音不小,齐月宾在屋子里听得清清楚楚,她不安地摸了摸肚子,这几天被囚禁在望舒阁,虽然没办法请大夫,可齐月宾莫名觉得肚子中有什么在生根发芽。
齐月宾以为年世兰是来出气的,只要像马场那次一样,让年世兰把火气发出来就好。所以,她决定主动出击。齐月宾走出了屋子,扬声说道,“年侧福晋是来找我的,何必为难一个丫鬟?”
年世兰冷哼一声,“齐庶福晋不再当缩头乌龟了?我还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