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个和苏麻嬷嬷走到了一处僻静的凉亭,宫人们都在远处候着,没人能听到她们的谈话。
五公主故作不知地问:“不知道嬷嬷今日是要找皇玛嬷有什么事情?”
五公主这稚嫩的表演哪能骗得过苏麻?
五公主也是苏麻看着长大的,苏麻也没有心思糊弄五公主,“想必公主也听说了,是为了公主未来的额驸一事。”
五公主咬唇问:“我听闻是太子哥哥举荐的人?”
苏麻嬷嬷点头回应:“是,太子殿下举荐的是江晨江大人,为人正派、相貌英俊,受皇上赏识、前途无量。”
五公主维持不住平静,“那嬷嬷可知道,江晨曾经是四姐姐额驸的人选?”
苏麻嬷嬷倒是知道,但这算什么大事?
苏麻嬷嬷不忍心五公主徒增烦忧,开解道:“公主可知道主子是怎么嫁给太宗皇帝的?”
苏麻嬷嬷说的主子只有孝庄太后一人,四公主从小最崇拜的人就是孝庄太后,连带着五公主也知道不少孝庄的往事。
“听说当时孝端文皇后嫁给太宗皇帝,多年不孕,科尔沁便...”,五公主觉得这些太过侮辱孝庄,便没有往下细说。
苏麻嬷嬷却不在意,她知道孝庄从来不在意这些过往,正是这些过去锻造出了现在的孝庄太后,没什么不可说的。
“是的,主子当年是带着科尔沁的使命嫁给太宗的。哪怕孝端文皇后是她的亲姑姑。”
五公主反驳说:“可老祖宗是为了科尔沁,她没有选择的余地,我有!”
苏麻嬷嬷眼神锐利地像是看透五公主一样,她问:“真的有吗?”
这话一下子击碎了五公主表面的坚强,她维持不住站立的姿态,靠着凉亭的栏杆坐下。太子、德妃、四阿哥,他们没有一个人问过她的想法,就已经决定了她的婚事,这让五公主觉得自己不过是一个可以交易的物品。
苏麻嬷嬷心疼地揽着五公主,“公主,日子都是自己过好的,嫁给谁固然重要,但经营好自己才是根本。”
就像后来孝庄的姐姐海兰珠守寡,被太宗收进后宫,一入宫便是宸妃,入住‘关雎宫’,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关雎二字表明了太宗的心意,更别说‘宸’字封号,宸自古以来就是皇帝的代称太宗却把这个字给了海兰珠。
孝庄不曾绝望吗?只是孝庄找到了真正值得抓住的东西,保住了自己的地位和孩子。
五公主不解,“明明额娘是想留我在京的,可当我能留京了,却又不顾我心意,把我随便嫁出去。”
五公主抗拒的不是额驸人选,而是自己的婚事竟然没有自己做主的空间,哪怕五公主不愿意,也要蒙上盖头嫁到别人家去。
尤其德妃拉拢江晨的过程并不光彩,五公主能感觉到,江晨对德妃很重要,甚至比自己这个亲女儿的分量更重要。
苏麻嬷嬷轻抚着五公主的背,这不怪五公主,她太小了,又被保护的很好,没体验过这世界上本来就是没办法处处按自己心意走的,而一上来就要体验终身大事被人强摁着走。
“公主,深宫之中亲缘淡薄,德妃娘娘虽然以利益为重,却没有完全牺牲公主,人生在世难得糊涂啊!”
要是德妃真的不在乎五公主,她大可把五公主嫁到蒙古去,为自己拉拢一个部落来增强势力。或者是在京城找赫舍里氏或佟佳氏这样的名门望族,反正只是结两姓之好,五公主过得好不好不重要的。
五公主泪水滴落,要是德妃对自己不好,五公主可以不管不顾地求皇太后做主,另选一个心仪的额驸,可德妃除了江晨这件事,对五公主都好的不行,江晨也不是个恶人,只是五公主过不去心里的坎。
“可我没办法装看不见,我只要想到以后日夜相对的人曾经是四姐姐留京的希望,我就没办法面对。”
这是苏麻嬷嬷没办法劝解的,这件事只能五公主自己想明白,“公主还是应该以自己为重,若是不想面对额驸,您有自己的公主府,可以不召见额驸入府。”
五公主凄凄地望着苏麻:“嬷嬷,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苏麻无奈叹息,这件事是太子在促成啊!要是没有太子掺和,倒是可以重新选择,可江晨有了太子站台,就只有舜安颜能匹敌。
要是舜安颜没有倒台,五公主还能有别的选择,可连舜安颜都倒了,这不就是太子在暗戳戳地警告大家,谁要是觉得比舜安颜背景大,就来跟孤掰掰手腕。
涉及到太子,那就不是五公主想不嫁就不嫁的事情了,这是皇权君令,谁敢不从?
五公主也知道自己再问下去就是在为难苏麻了,她扯出一抹微笑,客气地说:“今日耽误了嬷嬷不少时候,想必皇玛嬷等的急了,嬷嬷快去吧!”
苏麻嬷嬷行了一礼,退出凉亭找太后汇报去了,她体贴的不让跟随五公主而来的宫人们上前,给五公主留够了整理情绪的时间。
苏麻快步走向了宁寿宫,跟太后说了自己调查到的关于江晨的见闻。
皇太后听了不住地满意点头,这个人选真是不错,尤其是发现高产良种,这不是一般人能有的气运,有了活人无数的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