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母放弃了,江晨却没有放弃。他相信这世上不会有无缘无故这么相似的两个人。
于是他冷静分析,能够出宫,就不会是皇上的妃嫔,已经嫁为人妇,想必是几位阿哥的家眷。
大福晋自三十一年生了四格格就伤了身子,再加上连生四女,已经心灰意冷,很久没有出宫礼佛了。而且那日遇到的夫人分明才不到二十,与大福晋实在不匹配。
太子的家眷跟妃嫔们是一样的待遇,妃嫔们还能在后宫走动,太子嫔妃只能在狭窄的毓庆宫不得动弹。
三阿哥的嫡福晋明年才能进门。今年娶亲的只有四阿哥,他刚入门的两位侧福晋确实符合特征。
瓜尔佳侧福晋是嫡女,还是老来得女,瓜尔佳福晋肯定不会是姐姐。
排除一遍,只有一个人选了,那位据说颇受四阿哥宠爱的乌拉那拉侧福晋。
这位侧福晋是乌拉那拉家的庶女,也符合江晨的推测,姐姐是被拐卖的,自然没办法做出一个完美的良好出身,要是嫁人,也只能是为人妾室,生的孩子也没办法有什么好身份。
江晨攥紧自己的拳头,觉得自己过于草率,找了这么多年,就这么轻易找到人?
江母已经被上一次的大喜大悲打击的没有心气,江晨也不敢拿自己的猜测去刺激江母,他打算自己去调查。
但江晨只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官员,哪怕六元及第,手下也没什么得用的人,只能是让寸晷和王叔打听打听。
江晨这边陷入了僵局,开了上帝视角的柳悠悠自然要助江晨一臂之力。
乌拉那拉家核心的家仆自然是嘴严得很,主人家的事哪敢随便透露。可外围伺候的丫鬟婆子,签的又不是卖身契,自然就不会那么在乎。而且他们能知道的的不过是皮毛,也没什么不可以让别人知道的。
王叔是老京城人,又从过军,也是三教九流都认识些人。
打听消息最快的地方,莫过于赌场。于是他朝江晨要了一笔银子,就进了一家赌场。
这人以类聚,物以群分。赌坊为了揽客,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背后有大人物撑腰的,就是最顶尖的赌场,招待服务的都是八旗最有背景的纨绔子弟,这里不但有赌场,还提供别的服务,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中间一点的人家就会开设招待比较有钱的或者有点权势的人。
那么各家家仆也有专门去的赌场,在这里能得到不少消息,同时有嚣张的仆从还会仗着主子的威风赖账、打人。
王叔连去了不少天,与很多人混了个眼熟,他沉默寡言,来了就是默默地赌钱,没了就收手看别人赌,赢了就买些吃的喝的跟大家分了。
这样的奇人,自然惹来了不少好奇的。
王叔来者不拒,你说归说,我只听着。这倒是让对他感兴趣的人更多了。
这些家仆别看是奴才,可奴才也是分等级的,能来这个赌场的,都是家底丰厚的,这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那些家仆来赌场挥金如雨,何尝不是一种没有炫耀余地的宣泄。
正好碰到了老王,这老王愿意听他们唠嗑,还不多插嘴。这让跟他说话的人舒服无比。
日子一日日过去,终于有一天,老王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情报。
他又赌输了手头的钱,就坐在一边看别人玩。
有一桌突然起了喧哗,一个老嬷嬷样子的人被赌场的人抓着不放,这老嬷嬷被带到了赌场主事人面前。
老嬷嬷丝毫不慌,甚至用力挣脱了打手的束缚,倨傲的对主事人说:“今日手气不佳,六子,你也知道我是哪家府上的,这笔钱我孙老婆子还能不还吗?”
主事人见多了这样的赌鬼,也没有被吓到:“孙嬷嬷,你们家主人确实高不可攀,可您已经在我们赌场欠了几千两,这可不是主人家能替您还的!”
孙嬷嬷被主事人揭了面皮,弱了嚣张气焰,承诺说:“最迟明日,我一定还上!”
只推迟一日,主事人还能接受,而且乌拉那拉府确实不是能惹得起的,要是要不到钱还得罪权贵,自己这个主事人也当到头了。
主事人放软了语气,“孙嬷嬷向来言而有信,明日就明日,孙嬷嬷也不想您家主人知道您这样吧?”
孙嬷嬷很有底气的回答:“老婆子赌了这么些年,还没还不起账过!”
王叔好奇的听着这场对话,一旁跟他混熟的人见他难得起了些好奇心,笑着说:“都说你老王从不好奇,今天让我逮住了吧?”
今天王叔赢了好几把,已经置办了点酒菜开始大快朵颐,他沉默的喝了杯酒,说:“人都有好奇心,我也不例外。只是我知道好奇心不止能害死猫,还能害死人。”
熟人也不恼,给王叔讲解:“那边那个老嬷嬷倒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她是乌拉那拉府上夜里守门的婆子,所以几天才能拉来一次,不过每一次来出手都很阔绰。”
王叔听见乌拉那拉这几个字,本想送进嘴里的酒全都撒了出来。
熟人来王叔这样的窘态,哈哈大笑,“没事,你以后就能见到,咱们这儿卧虎藏龙着呢!别说乌拉那拉家,就是明相家的、索相家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都是最底层的看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