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晨睁看眼,只觉得头疼欲裂,寸晷服侍他起床,又端来了醒酒汤,江晨一饮而尽。
寸晷本想抱怨江晨喝的太多伤身,可看了看江晨的脸色,没出声端着碗下去了。
江晨喝过了醒酒汤,就坐在床边放空,今日他休息,也不用忍着身体的难受早起上朝,再说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康熙。从小学的是,提携玉龙为君死,报君黄金台上意。
老师教过官场黑暗,人人沆瀣一气、同流合污,江晨觉得这些不能污染自己的品行,但李光地也没教过江晨怎么面对帝王的黑暗面,江晨觉得茫然,可老师在千山万水之外,没有人能给他解惑。
没一会儿,寸晷又进来了,说江母传话,让江晨去饭厅,一起来吃早饭。
自江晨为官,他虽是从六品,但修撰特殊,有记录之职,跟几位同僚需要轮流上朝。哪怕不需要上朝,每日也要早早去翰林院点卯,除了休沐日,没办法再像以前那样陪江母吃饭。
今日起的晚了,江母来催。江晨连忙站起来往饭厅去。
古人讲究食不言,寝不语。母子俩安静的吃过饭,又到了闲聊的时候。
江母先开口关心:“晨哥,昨日怎么喝的那么多?”
江晨回来的不算晚,可醉的实在可怕,让江母忧心一夜,不得安眠。
江晨很是抱歉:“让额娘担心了,儿子昨日放纵,实在不像话。”
江晨不想让额娘知道他已经知道江父离世的秘密了,所以想糊弄过去。
江母看江晨这一顿饭吃的魂不守舍,回答自己的也是顾言其他,便让近身伺候的退出去。
“晨哥,你自小聪慧,额娘从未操心过你的前程,如今当了官,额娘更是什么都插不上手。可要是额娘能做的,你只管说,咱们家就两个人了,额娘没什么可怕的。”
江母慈母之心让江晨动容,他恍惚开口:“额娘,您可还记得考试之前对儿子的承诺?”
江母自昨天起,就觉得心惊肉跳,胸口发闷,右眼不停的跳,没想到竟应到了江晨这里。
江母哪里不知道江晨说的是江父的事,还是躲不过啊!
江母合了下眼,开口:“额娘不想让你掺和进这件事,如今你已经有了官职,以后有李大人帮衬,会有个不错的前程,咱们不提那些往事,向前看,好不好?”
说到最后,江母哽咽了。
江晨跪在江母身前,同样哽咽地说:“杀父之仇,咱们家支离破碎,这样的仇恨,儿子怎么能只顾自己?”
江母抱住江晨:“你阿玛离世前就盼着咱们娘俩好好活下去,晨哥,算了吧!”
江晨愤怒抬头:“姐姐被拐走,阿玛也遭了他们毒手,儿子怎么能算了?不报此仇,不为人子!”
江母慌乱地捂住自己的心口,发问:“晨哥,你哪里得来的消息?”
这件事,江母以为只剩下那帮恶人和自己知道了,江晨从哪里知道的?
她又慌乱地检查江晨的身体:“你找到那群丧尽天良的了?他们对你动手了吗?你昨日难道是被他们灌醉的?”
江晨的怒气被江母打断,他任由江母检查,苦笑说:“若只是那些见不得光的老鼠,儿子何须亲身赴宴?”
江母不解的望着江晨。
江晨扶着江母坐下,说:“昨日,是贵人拿着阿玛的事来找儿子的。”
江母更是不懂,怎么还牵扯到贵人了?
江晨愤慨地说:“当年拐走姐姐、打死阿玛的人贩子背后有大户人家撑腰呢!”
江母听懂了,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人贩子在京城做个小小的地头蛇,也是大人物的黑手套,而现在贵人拿着这个来找江晨,能是什么善心?
江母拉住江晨的手臂,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贵人是不是要让你做什么?”
江晨宽慰江母:“只不过是想拉拢一下罢了。儿子官职低微,哪里值得贵人特意拿捏呢?”
江母不知道江晨如今的炙手可热,江晨也不想让江母担惊受怕,她身体不好,受不了惊吓。
江母不知道朝政,可她明白一个道理,无利不起早,贵人既然查出了往事,就是诱惑江晨往下跳。
“那你动心了吗?”江母问。
江晨不敢看江母的眼睛。
江母太了解自己的儿子了,她掐紧江晨的手臂说:“额娘不知道贵人贵到什么程度,可要是能直接解决人贩子和他们背后的人,就不会拿这件事来跟你谈判,是也不是?”
江晨被江母的敏锐堵的哑口无言。
江母继续说:“既然他做不到,做不了这个主,你踏进去就是一枚棋子,只能为人所用,哪有自己的意愿?再说,那幕后黑手的势力总比你势单力薄的你强吧?他能用这件事拿捏你做事,就能用这个把柄去拿捏别人!你能保证他言而有信吗?”
这话戳中了江晨心中的顾虑,四阿哥能用这件事让自己效忠,可赫舍里氏和佟佳氏哪一个不比自己有价值?要是为了拉拢他们,自己不就碍眼了?
可江晨不只是为了报复那些人才考虑四阿哥的,“可贵人说帮着找姐姐。”
江母激动地浑身颤抖,女儿和丈夫是她一生的痛,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