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菡萍伤在大臂,顾念廷取来药箱,仔细为她包扎。
手法笨拙生疏,总算包扎完毕,他取出一块绢帕,细致入微,帮她擦拭额上虚汗。
“瞧你,疼成这样,还要硬撑着。”
杜菡萍病容浅浅,莞尔一笑。
“有王爷疼爱,我唯是幸福。”
顾念廷跟着一笑。
“得杜大人青睐,本王亦是心愉。”
杜菡萍气虚娇弱,略带恳求而问。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在下无奈舍弃故主,不知王爷肯纳愚士否?”
顾念廷情不自禁,心花怒放。
救命之恩,是他求之不得的机遇。
滕予儒为报救命之恩,扶持谢卯,坐到如今地位,甚至立下功劳,记在谢母名下,使她受封正一品诰命,得以被人敬称,谢老夫人。
溪儿救治谢老夫人,谢卯为报救命之恩,甘心俯首称臣,看似追随帝瑾王,实则心向溪儿,舍命不渝,言听计从。
时时艳羡,终得心想事成,顾念廷抓住良机,不矜不伐回应。
“杜大人愿随,于本王而言,犹如寒门增添光辉,陋院满映明媚,荣幸至极,受之有愧。”
杜菡萍怜怜垂眸,笑意还余羞涩。
“半生得遇明主,应是在下三生有幸。”
戚陶两位大人,商量对策,略有所成。
趁着午休,他们一同拜访宸王府,由下人指引,来到王爷所在客房,敲门求见。
“王爷?”
一听有人来到,顾念廷没有仔细辨声,一心在意杜菡萍的名节,轻柔为她整理衣袖,遮住雪臂。
“想是乌焉等急,四处寻不到我们,便就回府确认。”
他展开棉被,盖在她的身上,继而沉声允准。
“进。”
戚陶二人依言,推门走进,顿时被眼前之景,吓得止步原地,大惊失色。
“杜大人?!”
陶康平听过招抚杜菡萍之计,早时便就转告戚磊。
他们惊愕,不在于杜菡萍出现在宸王府,而在于王爷与她相处,明明并不相熟的两人,何以如此亲近?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就算了,她还躺在床上?
敌势之美人计,何故这般无处不在?
戚陶二人互视一眼,双双疑惑,像是在问:王爷,当真中了杜大人的美人计?
没等他们反应,迎面而来,又是顾念廷一顿斥责。
“你们这样盯着一位女子,周身细看,是为何意?”
“从哪学来这些无耻之行,你们还懂不懂规矩?”
“家有贤妻,犹嫌不足,难不成,你们还想妄图杜大人风姿?”
陶康平立时服软。
“王爷息怒,在下不敢。”
眼前事实,太过荒唐,戚磊忍无可忍,阴阳怪气,驳话回击。
“我们非是王爷,何有此心?”
下意识忽略陶康平的话,只听见戚磊冷嘲热讽,陡然间,顾念廷怒形于色。
“你这是何意,岂敢讥讽本王?”
陶康平扯扯戚磊袖子,以作提醒。
戚磊怒其不争气,面容嬉笑,语态鄙夷,丝毫不肯退让。
“何谓讥讽?言辞尖刻,夸大事实,甚至胡编乱造,方可称作讥讽。”
“我遣词措意,皆为事实,此乃忠言,是为劝谏,何需隐晦曲折?”
“前者,王爷言道,男子之间,无可实施美人计。王爷有理有据,在下可以信服。”
“但是现在,男女之间,又当如何?”
顾念廷蹙眉凛凛,怒意愈盛。
“不可理喻!”
“成天不是美人计,就是诈降,你还有没有一点新鲜玩意?”
杜菡萍谦恭虚己,慌忙解释。
“戚大人着实误会。”
“我都多大年纪了,早就不想情情爱爱之事。再者,王爷正当英姿飒爽之年,我如何配得上?任谁见了,都会以为我们是母子,戚大人怎会无端意想什么美人计?”
听着这话,顾念廷浑身不舒服,严正以对,肃肃纠正。
“杜大人不许自轻。”
“年岁,从来不是相恋隔阂。”
“按理,应该是说本王离婚之身,配不上你尚未出阁、白璧无瑕。”
罕见王爷柔情的一面,戚磊瞳仁震撼,久久不能平静。
“王爷说出此等荒谬之言,分明就是深陷美人计!”
顾念廷振振有词反驳。
“妇孺皆知,本王生来谦逊,哪有什么荒谬之言?”
眼见情势不好,陶康平连忙劝架。
“王爷、戚大人,稍安勿躁。”
戚大人不宜久留,他随即寻个借口,试图支走。
“我差点忘却一件要事,余大人有紧急文书呈上,必须戚大人亲自处理。请戚大人回封正台一趟,切莫耽误公事啊。”
戚磊一眼看穿,冷冷回复。
“余大人今日轮休,不在封正台。”
陶康平面不改色,睁着眼睛说瞎话。
“那便是……”
瞧他这副样子,戚磊更是怒不可遏,一字一句,切中要点,犀利凛冽。
“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