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接着说:“你耗费了心血创作,不会不记得画里的模特。你看见我,就没有什么想说的?你想说,这不是我,对不对?哈,真不好意思,我有这张照片,当时在内蒙古旅游,我妈妈请摄影师专门给我拍的,不然我穿什么古装?凹什么造型?这张照片一直就在我的相册里静静地躺着。你把我画得这么好看,我很感激,但是你未经过我的同意就展示我的肖像,我的生气又盖住了我的感激。你想想怎么解决这件事情,不然,我们法庭上见。”
何非白这才正视我:“聂太太,您这么说,好像真的是您。您和小时候长得不太一样了,刚才太忙,人太多,我一下子真的没认出来。额——您说,这幅画怎么处理。”
“首先,为不经过我的同意公开展示我的肖像画,向我道歉。其次,我不同意你公开售卖我的肖像画。这幅画,你要么按照你的画作市场价格卖给我,要么带回家欣赏也好,销毁也罢,不准公开出现。”
何非白马上顺着台阶下:“好好,不好意思,聂太太,我不该不经过您的同意就创作《少女》,我向您道歉。画就卖给您,您看着出价。
“我本想着找评估师评估价格,想想为了一幅画,劳师动众的,还影响你的名声,实在是不太妥当。我查了查你最近在拍卖行拍出的一幅画,尺寸是55cm*46cm。价钱是30万。这幅少女,标签上写着是162cm*130cm,是那幅画的三倍。我们按照尺寸算,就是90万。但是,你没经过我的同意,损害了我的肖像权、名誉权、隐私权,还得赔偿我的精神损失费。我觉得30万,不辱没你的名声,也让我心里好受了些,更不会让别人觉得我是仗着景董为我撑腰欺负你。景董,您觉得呢?”
说完,我转头看向景懿麟。
景懿麟一直眼也不眨地盯着我,突然被点名,有些晃神,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您能买下来,是我的荣幸,谢谢聂董,谢谢聂太太。希望有机会,真正与您合作一次。”何非白的情商真高,能屈能伸,赶紧开口,还主动伸手与来与我握手。
我见状也握了握手,朝着聂缄遥软软开口:“老公,我去付钱,你和朋友们坐一坐,千万不要因为我伤了和气。刚才是我太生气了,太冲动了,现在圆满解决了,我头也不疼了,气也不喘了,浑身都舒畅了。何画师,我们现在就交接吧。”
“好好。您跟我来。”何非白马上就领着我去交接了,门口聂缄遥的保镖立马跟上我。
我们穿梭在人群中,比刚才更多的人看着我们经过,拍照的也更多了。
我拎着裙摆,自信而镇定,哼!我虽然是狐假虎威,但是也是有头脑,也是有手段的。
来到画廊交易处,有十来个人正在交易。看见我们,下意识地转头盯着看。
“聂太太,这边。”我点点头,从小包里取出我的银行卡。
“聂太太,我真的并非羞辱您。实在是您太美丽,所以想着留下您的倩影。您务必要替我和聂董解释一下,我并非有心,实在是没有办法找到您,这才会出现这样的误会。实在是麻烦您啦!”何非白借着我刷卡的空隙,一直在我耳边喋喋不休地解释。
“嗯——我知道了。拿合同过来吧。画现在就撤下来吧,我今晚就带走。”我收回银行卡,对着何非白笑了笑。
何非白有些愣神,身边的助理戳了戳他,他下意识地接过合同,先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又双手递给我。
我接过合同,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留下一份合同,另一份还了回去。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你画的很好看,我很喜欢。”
“希望能和您有机会合作,您真的很美丽,应该让更多的人看见您的美丽。”
“美丽的事物必须要人欣赏才有价值吗?人迹罕至的草原上,长满了格桑花,没有人看见就没有价值了吗?”
“是。是。我说的不对。”
“不过,我很欣赏你的创作天赋和才能。有句话说得好,不打不相识。今天,我可能脾气有些冲,但也是因为受到了冒犯,平日里真的是好学谦虚,温文有礼。何大师,我们交换个联系方式吧。其实我很喜欢艺术创作,有机会合作,希望能不吝前嫌,多多指教。”
“好的好的。”何非白冲着我笑,殷勤地递名片,我也顺势从小包里拿出我的名片。
“那我们现在去取画吧。”
“好。好。”
《少女》前站的人比刚才更多了,长枪短炮,“咔擦咔擦”的声音不断。
我远远地站着,看着画有些出神。
四位工作人员挤入人群,开始仔细地拆除墙上的装置,准备撤画。
“哎——干嘛挤进来呀!”
“你们有没有素质呀,我们是排队在这的。”
“这画怎么撤下来了?”人群中爆发出了叫嚷声。
“是有人买下来了吧。多少钱呀?”还有人在问价钱。
“这幅画真美。”身边有人说话,我一转头,居然是何主席。
我急忙伸手,主动交握:“何主席,您好。”
“你好,聂太太。”
“这幅画画的是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