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急忙奔向抢救室。
“聂太太,聂先生最近操劳过度,还有些肝脾上火,导致胸腔内部的旧伤有弥漫性出血,这才引起了短暂休克,我们给他配了药。挂完盐水就会醒,回去以后这段时间一定要注意休息,切忌上火操劳。”医生谆谆嘱咐着我。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那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聂先生马上就会从抢救室出来,直接被送入病房。您在病房等待就好。”
“好的,好的,谢谢医生,辛苦!”
我呆呆地看着抢救室,有些迷茫而疲惫。
“等他出来就要好好对他,你看他多操劳。”沈琮芝又是一番嘱托。
“哦——”
话音刚落,聂缄遥就从抢救室被推了出来。看着他双眼紧闭,脸色惨白,毫无生气的模样,我心中的怨气逐渐低沉了下去,忍不住喉头哽咽。
我跟着他的推车,一路到了病房,原本这里躺着的是我,现在反倒变成了他。
“阿里里,你去休息,这里我看着。”沈琮芝推我去旁边的备床上躺着。
“你连夜赶回来辛苦了,还是我看着吧。我白天一直在好好休息呢!”
“也好,后半夜换我来值守。”
“嗯!”
盐水嘀嗒嘀嗒,护士在旁尽心尽力地看护着。
我坐在床边,看着聂缄遥安静的睡颜,不时给他擦擦脸,擦擦手,掖掖被子,理理床沿。
后半夜,沈琮芝根本就没醒,眼泛乌青,睡得呼呼的,我实在不忍叫醒他。
“聂太太,您去休息,我们护士会换班照顾的。”护士满是好意。
“我还是坐在这里放心一些。”我始终盯着聂缄遥的盐水瓶,就怕结束了没有及时更换导致回血。
我一直睁着眼睛,直到最后一瓶盐水结束。
痒痒的,好像有人在摸我的脸,我手一挥,瞬间惊醒。
原来我趴在床边睡着了,我强撑起身体。
牧灵澈已经伸手扶住了我。
“牧医生,你回来了?”
“嗯。你的脑袋怎么破了?”
“我——说来话长。”
“还疼吗?”
“还好。”
牧医生小心翼翼地在我的伤口边缘摸了摸:“可以换纱布了,我叫护士。”
“那个——聂缄遥他晕倒了,好像是被我气到了。对不起。”
“和你关系不大。你们要结婚了?”
“额——我还想考虑考虑。”
“嫁给他挺好的,他是个好人,就是脾气不太好。”
“我脾气也不好,嫁给他,我怕是会折寿的。”
“那你就不要嫁给他,人活着最重要的是开心。”
“喂!阿澈。阿遥醒来听见你这么说又得气倒在床上了!”沈琮芝忍不住插话。
“那个,牧医生,你们俩真的不是情侣吗?”
“怎么会呢?我有喜欢的女孩子。他也喜欢女人。”
“她长得好看吗?能给我看看吗?”
“不能哦。”
“牧医生,其实,我想回温城。我来香港,就是来学习怎么做生意的。并不是人家说的,来嫁给聂缄遥,攀什么高枝的。”
“嗯,我知道,但是你得等阿遥醒来,你自己跟他说,好不好?你这样一走了之,太不负责任了。”
“嗯嗯!我知道了。你真通情达理。人真好。”
“他对你一往情深,你就只想着走。阿里里,你有没有良心啊!怪不得所嫁非人。”沈琮芝听了我的话,气不打一处来,不顾病人,冲我大吼。
“我怎么所嫁非人了?你说。”
“沈琮芝,闭嘴!”
“你妈骗了你。你根本就不是被撞成了植物人,睡了两年。你是跟着她回国后,嫁了一个渣男。后来你出了车祸,先是失忆,后是抑郁症复发,闹着要自杀。要不是阿遥出手,又是帮你离婚,又是叫阿澈给你治病,你这个没良心的女人早就见阎罗王了。”
“你说的是真的?”
“废话,不信你去问你妈!再不济,还有那个冷煦铭,就是他撞的你!”
“那他为什么要娶我?我是这么不堪?”
“我哪知道,他同情心泛滥呗!”
“哦。”眼泪顺着脸颊滚滚滑落。
我就知道,聂缄遥说的话都是有原因的。
“你没事吧?璃璃。”牧医生贴心地递纸巾给我。
“没事。我觉得老三说得很对。谁欺负我,我应该打回去,不是自己伤害自己。牧医生,我想回温城。我要好好教训这个渣男。我还要彻查当年的色情片案,不止是为我,还要为很多受到伤害的女孩子讨回公道。”
“不是,大姐,你——”
“谢谢你们出手帮助我。等聂缄遥醒过来,我就跟他告别。他值得更好的女孩子,不像我,什么都一团糟,还长得这么像一个不堪的女人。他娶我,只会令家族蒙羞,更会让自己处于流言蜚语之中。”
牧医生和沈琮芝都沉默了。
我擦掉眼泪,无比期待聂缄遥能快点醒过来。
忽然,房门大开,有人进来了,是林墨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