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嬷嬷浑身抖湿透了,她死死的捏着虎口这才没有倒下。
她上前一步从奶嬷嬷怀中把七阿哥接过去,冷声斥责道:“大呼小叫什么,没有丁点规矩,来人,把接生嬷嬷和这几个丫头带下去好好教教规矩。”
金蝉亲自领着人直接捂住奶嬷嬷的嘴把人带走,其余的都是戴庶妃身边伺候的奴才。
庄嬷嬷沉声警告:“做奴才的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忠心,没有任何一位主子会喜欢有二心的奴才。刚才的事不用我多说你们应该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若是让我听到半点风声,宜贵妃第一个就不饶你们。”
庄嬷嬷掏出纳兰珠给的令牌,狐假虎威的教训着奴才们,戴庶妃身边伺候的都是没什么经验的年纪轻的奴才,被庄嬷嬷这么一吓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个劲儿的磕头,生怕自己被带下去杀人灭口。
看他们被吓得差不多了庄嬷嬷又柔了声音,像是一位心疼他们的长辈似的把他们都叫了起来。
“你们不用害怕,只要你们安分守己,努力尽好自己该尽的职责,戴庶妃和宜贵妃都会赏赐你们的。诺,宜贵妃在我临走时特意交代,戴庶妃若平安生产,你们每个人都赏赐三个月的月例,回头我让人给你们送来。”
几个小丫头又跪在地上谢恩,庄嬷嬷扯出一抹笑,说:“你们也都累了,都下去歇息吧,这里有荣嫔娘娘在,用不到你们了。”
众人忙不迭的退了出去,庄嬷嬷看了眼文竹,后者点点头,在确保自家主子缓过来了以后这才退了出去。
身为妃嫔身边的大丫头就是要有这种眼力,不然事事都要让人吩咐又如何能体现她们的能力?
戴庶妃强撑着一口气,伸出手虚弱的喊着“孩子。”
庄嬷嬷把七阿哥递给荣嫔,荣嫔上前一步给戴庶妃看她刚生下的孩子。
“是个阿哥,你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戴庶妃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心中有千言万语,可她太累了,嘴都张不开,眼睛缓缓的闭上,累的直接睡了过去。
戴庶妃一睡荣嫔和庄嬷嬷纷纷软了身子,荣嫔拉着庄嬷嬷的手,二人来到外间坐下。
荣嫔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庄嬷嬷说:“这事儿瞒不住,恐怕只有宜贵妃才能劝得住万岁爷,这孩子也是命苦,怎么刚生下来就带着这样的怪病?”
庄嬷嬷扒开襁褓,拿着七阿哥的一只脚和另一只做对比,两只脚并在一处果然有一只要长一些一只短一些。
刚生出来时接生嬷嬷只顾着查看性别,在清洗之时才看到他的异常。
庄嬷嬷闭了下眸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刚刚奴才给文竹使眼色,那些奴才们和太医已经控制住,全等着万岁爷发落。这样,奴才先回去把这件事跟主子说一下,您先在这里守着。”
荣嫔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好在万岁爷不会亲自过来,我还能撑一下。”
庄嬷嬷叹了口气,看了眼乖巧的七阿哥和累得筋疲力尽已经睡过去的戴庶妃,也不知这母子俩以后在后宫该怎么过。
翊坤宫内,纳兰珠坐在桌边安静的听着庄嬷嬷的话,等她说完纳兰珠才冷淡的“哦”了一声。
庄嬷嬷和桃红、柳绿对视一眼,心中飘过不解的思绪。
不久前主子还着急的坐不住,怎么现在冷淡了?
纳兰珠:还不是因为事情已经成定局了吗,该来的还是来了。
“陈宫呢,我让他照看着戴庶妃的胎,他怎么不见了?”
庄嬷嬷抿了下唇,低声说:“陈院正肚子不舒服,那位太医是他新收的徒弟,也不是太医只是一个医士而已,是奴才看他紧张才误把人捆起来,奴才回宫之前已经把人放了。”
纳兰珠敲了下桌子,摇摇头说了声:“不对。”
她直视着柳绿说:“陈宫一向谨慎,他不可能在这个关头身体不舒服。虽说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但是这两件事太过凑巧,凑巧的像是有人蓄意为之。”
柳绿也附和道:“主子说的是,那奴才现在让人去查?”
纳兰珠摆摆手,一般人查肯定是查不到了,既然有人敢大着胆子去做肯定早已经毁尸灭迹。
但是雁过留痕,她不信那人一点手脚都露不出来。
纳兰珠手指点了点桌子,嘴角翕动,空气闪过一丝波动,树梢上的雪飘落了下来。
柳绿查不到的她就不信暗卫也查不到,敢动手,就要做好被砍掉爪子的准备。
庄嬷嬷开口询问道:“主子,七阿哥和戴庶妃那里该怎么办,还有万岁爷那儿……”
纳兰珠撑着肚子起来,柳绿连忙上前扶着。
“戴庶妃生育有功,本宫亲自去给她送贺礼。桃红,去把库房里补身体的药材拿着,还有衣服首饰,咱们去沾沾喜气。”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