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绿进来的时候纳兰珠正靠在佟贵妃的身边吃核桃,几位阿哥、格格在地上玩着,周围一帮奶嬷嬷一错不错的盯着。
出了五阿哥的事,纳兰珠把他的两名乳母各打了十个板子送出宫去,又将老夫人特意寻来的奶嬷嬷接了进来。
六阿哥的奶嬷嬷每人赏了十两银子,一赏一罚令所有的奴才都打起了精神,再不敢懈怠。
就如现在,五阿哥的两位奶嬷嬷紧紧的盯着他,他刚一扑到六阿哥身上就被抱了下去。
五阿哥蹬着小腿眼睛炯炯有神,他偏了偏头,还以为他的弟弟和奶嬷嬷是在跟他玩游戏,刚一落地就欻欻爬了过去,这一次还没挨到六阿哥就被抱到了更远的地方。
五阿哥挥着小手小脸上满是坚毅,而六阿哥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只是在云霓过来时皱了皱眉,薄唇紧抿却没有躲开。
纳兰珠剥了个葡萄示意佟贵妃往那边看。
荣嫔取笑道:“一看咱们六阿哥就是个疼姐姐的,等长大以后我们小云霓就什么都不怕喽。”
“可不是,云霓是个有福的,不说这么多兄弟,就是单把姨母的名号说出去也没人敢欺负啊。”
惠嫔揶揄的看着纳兰珠,谁知纳兰珠反手就把葡萄塞进了她的嘴里。
惠嫔张大了嘴巴,一个囫囵吓得直接把果肉吞了下去。
她拍了拍胸脯,一脸庆幸,“还好还好塞的是葡萄,要是点心我就噎死了。”
纳兰珠翻了个白眼没搭理她,只是心里默默的想,看来今日又留下了一个壮举,自己是不是太不淑女了?
嗨,淑女有淑女的好,女汉子有女汉子的好,千金难买我高兴!
佟贵妃看着这边嬉笑打闹的,再一转头却见荣嫔自己坐着似乎还皱着眉头。
纳兰珠也看过去问道:“你想什么呢,你放心吧,我家胤祎一视同仁,不会只护着云霓不管沅沅的。”
荣嫔强扯出一抹笑容,瞧着十分苦涩。
佟贵妃轻声问道:“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吗?”
纳兰珠、惠嫔、僖嫔都看向荣嫔,荣嫔陡然间垮了脸,满脸苦涩的说:“你们说到格格我一时有些感伤罢了,她们也就快活那么几年,也就被兄弟们保护那么几年,大清的格格注定是要和亲的命。”
惠嫔本来要安慰的结果听到这话却只能闭上嘴巴,荣嫔说的是事实,连太皇太后的两位公主都和亲博尔济吉特,她们这些人的格格怎么可能不步入后尘?
终究是和亲的命罢了。
气氛一下子冷却下来,荣嫔吸了下鼻子,故作轻松的笑了一下,“好了,我也是有些矫揉造作了,咱们说些开心的吧,左右沅沅才五岁,至少还能陪她十几年呢。”
荣嫔说完自己却心中一阵难过,她失态的跑了出去,好一会儿才恢复好情绪重新走进来。
纳兰珠把一个苹果放进荣嫔的手里,拉着她在凳子上坐下。
“今日我赠你一句话:两袖清风自由身,春风不留过庭客。千惠,你以为万岁爷为何执着于攻打漠北,他难道真的不清楚什么样的选择适合大清现在的情况,什么选择对大清最有利吗?”
荣嫔的心怦怦直跳,她的耳边一直有一道声音,可是她却始终不敢相信。
会是真的吗?
她的沅沅真的有这个机会吗?
“你要相信万岁爷不会愿意眼睁睁的把自己的女儿、侄女送到蒙古甚至更远的地方和亲的。他不是个轻易被人拿捏的人,也不是个用旧情就能困住的人。”
“今日攻打漠北便是一个信号,我大清不是你蒙古可以随意招惹的存在。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你瞧,如今将军正在前线用命为我大清女子拼一具自由身出来呢!”
······
漠北,大清军帐内。
康熙站在沙盘前,左右围着一圈的将军、佐领。
众人演练多次才制定出最终的计划。
裕亲王、恭亲王、盛京将军车保、佐领三官保各率领一路军队,东西北三路同时出发,直捣黄龙,只留三官保的南路作为后手以防漠北突袭。
如此一来丝毫不给漠北还手的机会。
此战与南方平三藩的战争不同,主打一个闪电战。
大清耗不起,国库虽然有了银子但是每一天军队消耗的都是个天文数字,能早一天结束就能多一些银子送给将士们当作抚恤。
漠北同样耗不起,如今已经是九月,马上就要进入隆冬,草原一旦没有绿色,他们将会成为没有狼牙的野狼,失去利爪的老虎,任大清为所欲为。
沙盘上面的清军旗帜紧紧的把漠北这匹孤狼困在草原腹地,四路将帅们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出发。
而康熙则坐镇军营,发号施令。
天色渐暗,仍旧未听到凯旋的号角声,三官保派一支小队前去查探,然则尚未等到小队回来,漠北的军号先在大营不远处响起。
三官保当机立断脱下康熙的龙袍给道保穿上,而后又将一个小兵的衣裳给康熙换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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