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归朝她略一端详,道:“前辈似乎……长大了些?”
天山童姥确是长大了些,不仅面貌较几日前更为成熟,连身形也有长高,胸脯也微微圆挺——自被李秋水暗算,她这胸脯已有数十年没再挺过。
曲归对着天山童姥上下打量,据他所知,天山童姥练功走火入魔,返老还童之后容貌虽然会有变化,身形却永远是九岁女童的模样,无论如何不会变动。
天山童姥目中闪烁着兴奋光彩,道:“你也觉我长大了些,我果然不是错觉!”
她道:“我所练内功极其特殊,走火入魔之后,身形已不能再有变化,但现在我却长大了!”
“我现在至少已是十三岁女孩子的身材!”
曲归也吃了一惊,道:“前辈莫非找到了修补走火入魔所造损伤的方法?”心中却不由暗想:‘天山童姥若有法子修复损伤,何以先前几十年不用?若非如此,她身子又为何能长大?’
天山童姥摇头道:“没有,走火入魔,伤及根本,无法逆转。”
曲归道:“那……”
天山童姥道:“我只是正常修炼,就长大了。”
“我觉得是你那一指的原因。你那一指所发真气究竟有何门道?竟可修补我经脉伤势?又或是你所练内功特殊?”
曲归摇头道:“晚辈所练只是寻常内功,不该有此灵效,至于那一指……那是汇聚了晚辈全身之力的一指。如何发出,晚辈也至今疑惑。”
天山童姥道:“全身之力汇聚成为那小小一指?”她话音中带着诧异,又好似突然明悟,道:“能将一身之力汇聚在一起,实在有些不可思议。而若当真如此,那一道真气必将精纯之极,远胜世上任何真气,能有修复经脉损伤之灵效,也就说得过去了。”
她眼神中有惊喜,有感激,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在九十八岁之年,竟还有机会旧伤痊愈,恢复平常。
她立时想到了因她不能长大舍她而去的无崖子:‘我既然已能长大,师弟定也会回心转意。我不妨先不去给他送药,等神功大成,身子圆满,再去见他不迟。’
天山童姥将想法说出,曲归却提出不同意见,他还急着要出海去找“太玄经”神功,送药之事自不愿延误。
可天山童姥说一不二,岂容旁人反驳?
但曲归毕竟于她有大恩,天山童姥也答应曲归,这几十天全心指导他和段誉武功,决不让他空耗光阴。
曲归闻言,这才答应下来。
天山童姥亲写书信一封,道灵鹫宫这边有事,曲归晚些回转,问清了无崖子所在,令阳天部统领符敏仪执信下山,将信送去擂鼓山。
此后的日子里,天山童姥履行诺言,专心指点曲归、段誉武艺,她的身子也在灵鹫宫众女骇异的目光下一天天长大——这下天山童姥倒成了她们看着长大的。
天山童姥不仅身材长大,脾气也变得愈发的好,梅兰竹菊四剑时常可见天山童姥面上带着极温和的笑意——以往天山童姥若有笑容,都是要杀人的。
天山童姥脾气变好,灵鹫宫众女日子自然好过的多,也就对曲归、段誉心怀感激。
在她们看来,天山童姥的变化是在曲归和段誉来了之后才有的,自然都是他们的功劳。
这一天,天山童姥终于彻底功成,身子也已极为成熟,穿着送信回山的灵鹫宫“针神”符敏仪为她缝制的长裙,前胸圆突,后臀挺翘,身材展露无余。
天山童姥极为满意,大大称赞了符敏仪一番,随即披上外袍,叫来曲归、段誉,带上梅兰竹菊和符敏仪以及阳天部最精干的十几个女子,装好黑玉断续膏,终于要启程下山,赶赴擂鼓山去见无崖子。
缥缈峰至擂鼓山,路程着实不近,天山童姥乘车而行,符敏仪等女子亦是世间少见的绝色,一路上多有贼人强盗前来生事,符敏仪等阳天部诸女出手狠辣,不留活口。
杀的多了,段誉慈悲心又起,出言相劝,请符敏仪留对方性命,于是为劫财而拦道的山贼便武功被废,身无武功的则各断手臂,因色而至的流氓强人则都被断了根。
一片哀嚎声中,一行人终于到了擂鼓山下。
曲归道:“待晚辈先行上山,告知无崖子前辈喜讯。”
天山童姥摇头道:“不必,师弟若突然见到我,一定会大吃一惊。”话音落下,人已飞燕般自车中飞出,向山上飘去。
曲归、段誉、梅兰菊竹以及符敏仪等人赶忙施展轻功,跟随在后。
一路上山,不多时到了苏星河搭建木屋的松林,只听林中有阵阵琴音传出,琴音之中,有一个声音说道:“嗯,你这一剑练了三個月,总算已有些火候,休息一下吧。”
天山童姥听到这声音,面露惊喜之色,叫道:“师弟!”一个闪身,人已冲入林中。
木屋前无崖子本在指导阿碧武艺,听到这叫声,喜道:“师姐,你可算来了!”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穿紫袍的高挑美女向自己掠来,眉宇间倒与天山童姥有几分相似,一愕道:“尊驾是……”
天山童姥咯咯笑道:“师弟,多年不见,你可认不出我了吧?”
无崖子听到这声音,方自一惊道:“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