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碧听到邓百川问话,忙道:“是个黑衣人!是个黑衣人袭击公子!”
邓百川道:“黑衣人?不是唐门之人?”
阿碧摇头道:“不是,他与唐门之人服饰不同。唐门那几人在庄上居住之时我曾见过,他们身上黑袍乃以极珍贵之锦布制成,那袭击公子的黑衣人所穿黑衣却只是寻常粗布。我常常为公子爷织衣,绝不会错。”
公冶乾道:“这人武艺如何?偷袭公子爷可得手?”
阿碧摇头道:“我呼叫一声,要为公子爷挡拳。公子爷和老爷听到喊声,出招相护,和那黑衣人对了一招,气劲激荡,我就被震晕过去。醒来之时,已被曲归救走。”
邓百川、公冶乾互视一眼,邓百川道:“这人与老爷和公子对招的气劲便可将阿碧震晕,武功之高,不在当世任何高手之下。”
向曲归道:“曲少侠可见到这人?”
曲归道:“确曾见到。”
邓百川道:“不知曲少侠可认出他武功是哪一家的路数?”
曲归道:“这人所学甚杂,不显本门武功。”
包不同眉头一皱,就要说话,却被公冶乾眼神制止。
曲归将包不同反应看在眼中,知邓百川,公冶乾虽然有礼,也只因要询问自己有关萧远山、唐门几人之事。
而阿碧将自己当作朋友不假,但心中当然更偏向邓百川四人。
曲归知此乃情理之中,却也不愿于此尴尬场面多留,向阿碧道:“阿碧,你已与邓庄主四位会合,我这就告辞了。待参合庄毒气散尽,可回去收拾东西,但切莫多留,以免撞上可能会到参合庄来的江湖人。”
曲归说完,抱一抱拳,就要离开。
阿碧忽道:“等一下。”
曲归止步回头,阿碧道:“曲归,我想跟你学武。你能不能等我和邓大哥他们将老爷和公子的尸体安葬,随后我与你一起离开。”
曲归听闻阿碧要学武,不由面露诧异,还没说话,包不同已截口道:“阿碧妹子,咱们慕容家博知天下武学,你何必去跟这小子学武?”
阿碧摇头不答,只是看着曲归。
曲归点头道:“我在岸边等你吧。”
阿碧轻轻“嗯”了一声,向邓百川、公冶乾道:“邓大哥、公冶二哥,咱们快将老爷入土为安吧。”
邓百川、公冶乾素知阿碧平日虽然温婉平柔,实则性子执拗,尤胜阿朱,见她已打定主意要向曲归学武,只得由她,当下几人回入林中,以随身兵刃为铲,刨坑将慕容父子安葬。
曲归则缓步至湖边等候阿碧。
约有半個时辰,阿碧和四大家将自林中走出,来到曲归身前,道:“曲归,我们走吧。”说话时阿碧眼眶还有泪痕,显是适才没少哭泣。
包不同道:“曲归,你切记不准欺负我阿碧妹子,否则我姓包的可不能跟你善罢甘休。”
曲归抱一抱拳,和阿碧上了小舟,拨桨而走。
目送曲归、阿碧远去,公冶乾道:“大哥,咱们接下来往何处去?”
邓百川道:“还施水阁所在极为隐蔽,又有机关遮掩,料来那帮江湖散人也不能将之找到。”
“我们四家,世代效忠慕容氏,家主和公子既死,咱们日后便只为报仇而活,阿碧说的那个黑衣人不知是什么来历,但一定和唐门脱不了干系,咱们去蜀地,找唐门。”
公冶乾、包不同、风波恶齐声应是。
……
小舟上,阿碧坐在船板,由曲归划船,阿碧道:“曲归,我有些银钱,等到了苏州城,买好一应东西,我再给你行拜师之礼。”
曲归笑着摇头:“不必如此,我教你几招,无需这般郑重。”
阿碧霍然而起,道:“不行,我与段公子不同。我……我要真正学你的本事……”
曲归盯着阿碧的眼睛,道:“然后呢?”
阿碧面上浮现痛苦神色,一时说不出话来。
曲归长叹一口气,似要说话,阿碧已然说道:“报仇!”
说话时,阿碧眼睛里仿佛闪烁着一种奇异光芒。
慕容博、慕容复或许不是好人,但对阿碧来说,却意义非凡,他们身死旁人之手,阿碧悲痛之余,自然也生起仇恨之心。
曲归深吸了口气,良久良久,方又将这一口气吐出,道:“好,但我却不能做你的师父。你除了在慕容家学武,还拜过别的师父么?”
阿碧听曲归不肯做她师父,不由面上一紧,待听到曲归问话,忙道:“有一位弹琴之道的师父,但已许久未见,亦不知他老人家身在何方。”
曲归知这人正是函谷八友之首康广陵,假意对他相貌询问一番,遂道:“这人我听说过,是武林中一个异士。你的师门也十分了得,我带你去找你师门长辈,请他授你武功。”又补充道:“这位前辈武功在我之上,绝不骗你。”
阿碧点头不语,神色略有失望。
曲归暗叹口气,继续划船,阿碧看着曲归划船,看了一会儿,又转而看向远方,心中不知在想什么。
她当然知道曲归不想她深陷仇恨之中,也知曲归不想她怀着仇恨之心习武,但“仇恨”既已形成,自是不讲道理,万难轻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