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归掠出阿碧小院,原路返回,自庄后密林离庄,潜行许久,找到小舟,上舟拨桨,向苏州城方向回转。
舟行多时,月光之下,曲归忽见前方一叶小舟急行似箭,直奔曼陀山庄方向,心中一凛,恐是江湖人物趁夜去袭曼陀山庄,急忙拨桨跟上。
他好歹与王语嫣也有些交情,自不能坐视曼陀山庄遇袭而不管。
至于江湖中人无缘无故,为何要去袭击曼陀山庄,曲归只略一思索,便即不管,当此情形,自是救援要紧。
曲归功力深厚,船行之速,尚在前方小舟之上,二船一前一后,将近曼陀山庄时已距甚近。
前方小舟似也发现曲归之船,陡然调转,向曲归迎来。
二船驶近,对向小舟一人叫道:“尊驾一路跟随,不知有何贵干?”
曲归随口答道:“不过同路,并无它意。”
曲归话音落下,对面舟上又有一道声音响起:“是曲少侠么?某大理段正淳。”语音微带诧异。
曲归听到段正淳声音,不禁一惊,恍然反应过来,适才声音正是朱丹臣,随即便觉好笑,段正淳深夜造访曼陀山庄,所为何事,还不显而易见?当即答道:“正是曲某,段王爷请恕在下失礼之罪。”
段正淳小舟又向曲归之舟靠近几分,接着只听衣襟带风,数道人影掠上曲归小舟,曲归抱拳为礼,段正淳等人俱都还礼。
段正淳道:“少侠深夜至此,莫非这庄子有何不对么?”
曲归摇头道:“在下适才去探慕容氏的参合庄,回路上瞧见一舟似箭而行,心感异常,故跟随在后,不想竟是段王爷驾到,曲某失礼,恕罪,恕罪。”
段正淳月夜来访曼陀山庄,自是身有要事,二人再客套几句,曲归便即告辞,临别前,曲归将客栈所在说与段正淳知晓,段正淳得知段誉下落,也极高兴,决定明日便去一行。
曲归别过段正淳,径回客栈。
客栈多数住客早已睡下,却有一人独坐房顶,对月而酌。
曲归老远就瞧见了她,几个起落,掠上房顶,笑道:“前辈月夜独酌,好雅兴。”
独酌之人正是王宁,只见她摇一摇头,随手一抛,将一个空酒杯丢向曲归。
曲归伸手接了,走到王宁身侧坐下,提起酒壶,先给王宁倒满一杯,再将自己手中杯斟满,道:“前辈,请。”
王宁端杯与曲归一碰,一饮而尽,道:“怎样?事情可办妥?”
曲归摇头不答,反问道:“前辈情绪似乎不高?值此深夜,怎不入睡,反一人饮酒?”
王宁道:“饮酒之后,岂非易睡?”
曲归一笑点头:“不错,是极。”
二人随后又饮几杯,各自回屋去睡。
次日一早,段誉找到曲归,低声道:“曲兄,昨日我惹王姑娘不快,有心道歉,又恐她不肯见我,不若你去邀她城中闲逛,咱们大家一起同行。王姑娘对曲兄武功极是推崇,曲兄相邀,她想来不会拒却。相助之情,段某必然铭记在心。”
曲归闻言不禁叹道:“段兄堂堂王子,对一女子用情如此之深,在下钦佩。此事在下断无不助之理。”
段誉大喜道:“多谢曲兄!”
段誉所料不错,曲归之邀,王语嫣果然答应,段誉、王宁、阿紫和曲归、王语嫣便出客栈,同行闲逛,一路上段誉对王语嫣大献殷勤,将她哄得喜笑颜开。
几人在城中玩耍半日,正自谈笑闲聊,身后忽然传来一道诧异声音:“嫣儿,你原来在这里?”
王语嫣听到这声音,身子一颤,回过头去,道:“娘,你……你怎么没在庄上?”
王夫人怒道:“哼,若非我今日离庄,又岂能找得到你?王妈她们都说找到你后本要带你回家,却被你身旁一個武功极高的小白脸相阻,此事当真?”
王语嫣在苏州城这些时日,没少遇到李青萝派出寻找她的下人,都被段誉赶走,此时撞上李青萝,自不能再行驱逐之计,正要寻个借口,却听身畔段誉的声音道:“爹爹?您……您和王夫人果然是相识么?”
李青萝身侧赫然便是段正淳!
段正淳夜访李青萝,发生何事不必多言,今日一早,二人多年未见,浓情蜜意,自不会睡懒觉。一番忙碌过后,李青萝提出游逛苏州城,以回忆二人年少时美好过往。
段正淳全依李青萝,当即和李青萝泛舟离庄,到苏州城来。游玩半日,李青萝兴致不减,四下闲游,好巧不巧,走过几条街后,恰巧撞见王语嫣和段誉、曲归等一行五人。
曲归等人在前,李青萝、段正淳在后,段正淳自也一眼认出段誉背影,亦看出他对身旁一个白衣女子百依百顺,大失自己当年之风。
他不愿让段誉知晓他在外还有情人,只有装作不见,正要寻个理由,拉李青萝离开,不与段誉等人同行,李青萝却已叫出王语嫣的名字。
李青萝心道:‘嫣儿十几年来还没见过父亲,今日父女相见,正好让段郎瞧瞧我为他生下的女儿。’
昨夜缠绵之后,李青萝已告知段正淳自己当年怀他血脉,不得已而嫁人,生下一个女儿,起名叫做语嫣。
段正淳听到李青萝喊叫“语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