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誉顺着王语嫣目光看去,瞧见青袍人那僵尸般的面容,眉头一跳,道:“王姑娘,这人是个大大恶人,武功很厉害,怎么办?”
王语嫣奇道:“他是好人恶人,和咱们又没仇怨,担忧什么?”
段誉道:“王姑娘有所不知,这人和我大理段氏仇深似海,势必要来寻我麻烦。姑娘快走,莫要让我段誉牵累了姑娘。”
王语嫣摇头道:“段公子,你不必害怕,你内功深厚,步法精妙,又有曲公子所授擒拿功夫和我前些日子所传剑法在身,咱二人合力,未必敌不过那青袍人。”
王语嫣容貌冠绝当世,行走江湖,难免引动不法之人前来冒犯,段誉这些天来已被迫与人打了数十仗,虽因对手孱弱,一招即胜,临敌经验少有增进,但也比最初之时为好。
其间王语嫣觉段誉只会一门擒拿功夫,与人动手多有不便,如遇上使兵刃的高手,便未必能够欺近对方身周,拿其穴道,就又传他一路琅嬛玉洞中所收藏的剑法。
王语嫣考虑周到,为免段誉日后因剑法与其所属门派起冲突,特意选一早在江湖上绝迹之门派的武学教授于他。
段誉想到自己曾在王语嫣指点之下打败西夏一品堂许多高手,心中稍稳,暗道:‘不错,延庆太子未必抵得上那许多高手相加。我打得过那么多高手联手,多半也打得过延庆太子。’
这般想着,段誉忽然记起一事,道:“王姑娘,这个大恶人会我大理段氏的一阳指绝学,你可有应对之法么?”他记得无量玉洞中收纳天下武学的书架之上曾于“大理段氏”的标签之下附有小字,道缺一阳指和六脉神剑秘笈。
王语嫣听段誉道青袍人会使一阳指,微吃一惊,摇头道:“我没读过一阳指的秘笈,不知如何对付。”
段誉道:“既是这般,咱们还是快快离去吧。”王语嫣不懂一阳指,便无法在他与延庆太子打斗之时相助,他还从没独自对付过武功高手,自是毫无信心。
王语嫣也知段誉内功虽高,但缺乏临敌经验,遇上真正高手,自己若不能在旁指点,提前道破对方武功破绽,便只有为之戏弄,点头道:“好,咱们快走。”
他二人对话被曲归听了個一清二楚,段延庆自亦是这般。
二人转身欲走,忽然耳畔响起一个声音:“二位何必着急?”
段誉心头一跳,想也不想,猛地抱起王语嫣,展开凌波微步,疾奔而走,顷刻间没于人群之中。
他功力深厚,周围人群一撞即开,毫无停滞。
曲归本要出声招呼段誉,示意他也在此,不必害怕段延庆,岂料话未出口,段誉已然抱着王语嫣亡命而逃,不禁一呆。
段延庆见自己一句话便将段誉吓得无影无踪,追赶不上,暗笑段正淳儿子脓包,转头向南海鳄神和几个少林俗家弟子看去。
此时两班人已然战在一起,王语嫣所料丝毫不错,南海鳄神武功虽高,却破不了这由少林罗汉阵变化而来的合击阵法。
但因他武功高强,少林弟子一时半刻也擒他不下。
一旁叶二娘看得半晌,道:“老大,咱们再不出手,老三就要吃亏了。”
此时又有几名少林俗家弟子闻讯而来,在旁掠阵,叶二娘如若出手,这几人定也不会袖手旁观。
段延庆当然不致怕了这些功夫平平的少林小辈弟子,但他为看少林、慕容氏两家的热闹而来,又岂肯在两家开打之前先与少林交恶,身入漩涡之中?
但见段延庆倏地动手,青影一晃,闪至南海鳄神身侧,铁杖探出,杖头颤动。嗤嗤声响,数道无形劲气射出,点在几个少林俗家弟子穴道之上,这几人登即动弹不得。
段延庆从动身入场到制住场上少林弟子不过眨眼功夫,场外观战之少林俗家弟子只觉眼前一花,几个同门即给对方点中穴道,一惊之下忙自入场,将段延庆、南海鳄神围在中间,一中年人问道:“阁下何人?”
南海鳄神长啸一声,挺动鳄嘴剪就要攻上。
段延庆铁杖一横,将他拦住,道:“我等无心与少林派为敌,此事到此结束。”说着,转头四顾,道:“若有哪位想要借此事冒犯少林大师威严,某也不能坐视旁观。”
话音落下,阻拦南海鳄神的铁杖猛然向地面劈落,众人只道他要一显本领,威慑群雄,不料铁杖落地无声无息,毫无威势。
对面那中年人却瞳孔一缩,道:“好,便依阁下,此事到此结束。还望阁下几位莫再杀伤城中同道。”
段延庆微微点头,飘身便走,腾空之同时铁杖发出几道劲气解了几个被他制住的少林俗家弟子穴道,动作潇洒自然,倒令围观众人眼前一亮。
南海鳄神不敢违背段延庆之言,冷哼一声,收了兵刃,转身和叶二娘并肩离去。
二人走远之后,少林俗家弟子中那为首之中年人几步走到段延庆适才铁杖劈落之地,右脚轻轻踏上那承受铁杖之力的石板,只觉下脚柔软,脚掌竟然陷入石板之中。
中年人目中惊骇之色更甚,足尖轻扫,一小堆石粉便给他扫至邻近石板之上。
这下人人都反应过来,适才段延庆一杖竟将一块石板震成了粉末!
若说将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