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桌江湖人各自吃饭,不言不语,只听得脚步声响,门口又走进一人,这人甫一入店,目光便将堂上众人扫视个遍。
待看到曲归,顿了一顿,便即挪开,向另两桌武林中人打量几下,径自找上一桌人道:“喂!我来问你,你可是去苏州么?”
那桌人以一中年汉子为首,闻言向他看了一眼,并不回话。
那人见中年汉子不理自己,冷哼一声,随手一抓,“铮”一声响,中年汉子腰间长剑便到了他的手中。
中年汉子在江湖上多年行走,此前只见过一人可将自己兵刃夺走,而自己不及反应的,一惊之下,赶忙制止欲要拔剑的同伴,抱拳道:“尊驾何人?”
那人手中随意提着长剑,道:“我刚才问你,你是不是去苏州的,为何不答?”
那中年汉子知晓眼前人厉害,只有老实答道:“在下正是前去苏州。”
那人又问:“去苏州做什么?”
中年汉子踌躇不语,那人再问:“帮少林还是帮慕容氏?若是去凑热闹,便请打道回府吧!”
中年汉子总也有些血性,见眼前人咄咄逼人,深吸口气,道:“在下一派曾得赤霞庄庄主相助于水火之中,此去正是助公冶庄主御敌,阁下有何指教?”
那人闻言哈哈一笑,道:“原来你是公冶二哥的朋友,失礼啊失礼。”说话间,长剑已然归鞘。
中年汉子听他口称公冶乾为“公冶二哥”,惊喜抱拳:“不知是金风、玄霜哪位庄主当面?”
那人摇头道:“非也非也,既不是金风庄主,更不是玄霜庄主,只是兄弟包不同。”
这人正是包不同,他和风波恶在杏子林离去,本要前去少林,后来计划有变,途中分开,他便在中原行走。
不久前听说少林所传讯息,急忙要回苏州,后来回路上见许多武功平平的江湖人士也都纷纷要去姑苏凑热闹,一怒之下,展露功夫,将其挨个逐回。
这一路来,他已先后遣返数個门派,几十散人,心下大是焦急,只他一路即遇上这许多人,还不知到了苏州是何光景。
中年汉子听得“包不同”三字,深深一礼道:“见过包三爷!”
包不同道:“非也非也,若兄弟抬举包某,道声三哥即可。”
曲归当他进来之时已将他认出,此时见“非也非也”包不同居然也不再盛气凌人,微微一笑,待要上前厮见,却见包不同脚步一转,寻上另一桌江湖人,道:“你们几位又是去哪儿的?”
那几人已见过包不同夺剑时所露武功,亦听到他自报身份,一人起身道:“见过包三先生,我等亦是前去苏州。”
包不同道:“你们是与我哪位哥哥有交情?”
那人道:“在下等与邓先生、公冶先生、风先生素不相识,只是要去姑苏罢了。”
包不同闻言大怒:“既不相识,又去凑什么热闹?速速给我打道回府了吧!”
包不同话声落下,对面那人面色不禁一变,待要说话,只听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可笑啊可笑!姑苏慕容,果然尽是鼠辈!”
曲归听这声音甚是耳熟,眼神一动,向门口看去。
包不同摇头道:“好臭啊好臭!是谁在大放狗屁?”
只听“呼”的一下,一道人影自门口掠入,直扑包不同。
包不同轻喝一声,双掌齐出,右掌向上,左掌向下,互为照应,掌势将人影周身笼罩。
那人影双足鸳鸯连环,分踢包不同双掌,将他掌势尽破,腿势不停,径踢包不同心口。
包不同不禁一惊,暗道:‘好高手!’深吸口气,胸口陡然内陷,同时右掌回劈,砍向对手腿骨。
那人影在空中无可借力,连续出招,攻势已尽,见包不同收胸闪躲,回掌砍来,双腿急收,使个千斤坠功夫拿桩站定,甫一站稳,双掌飘飘,便又打向包不同。
包不同见眼前人不老不少,看不出年纪,身手矫捷异常,当是江湖上赫赫有名之人,回掌相接,喝问道:“臭屁狗,你叫个什么狗名?”
那人影嘿嘿一笑:“姑苏慕容,果然只会逞口舌之利,爷爷慕容耀,听说过吗?”
这人正是颠倒糊涂,糊涂颠倒的无名无姓之人“赵钱孙李,周吴郑王”。
赵钱孙本暗中跟随在谭公谭婆之后,听闻少林所传讯息,方知当年雁门关之事竟全是慕容博暗中所致,见谭公谭婆闻讯之后要南下苏州,便也一同南下,要找慕容氏报此大仇。
赵钱孙一路走来,多听路途中人言道慕容氏有一人在道上阻拦江湖同道南下,大是气愤,知谭公谭婆如同此人撞上,两方定要动手。
慕容博当年武功不弱,却不知这拦路之人能耐如何,赵钱孙为防万一,便抢至前方,先为谭婆探路。
若对头武功平平,他便随手打发,如其武功高强,他先来探路,谭婆就不至因识敌不明而吃大亏。
赵钱孙年岁不小,昔年曾与慕容博相识,更听说过慕容博之父“慕容耀”的名号,此时听包不同问自己名号,便说了出来。
包不同接赵钱孙一掌,只觉其掌力似刚似柔,虚虚实实,十分了得,自己多半不是对手,又听他自报名号,叫做“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