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博腹背受敌,自知斗不过二人联手,施展浑身解数,斗转星移牵引玄悲拳力,参合指应对曲归来掌,一有机会,便飞掠而走。
但他轻功不及曲归,总跑出不远便被追上,二人纠缠几招,玄悲再度赶来夹击。
如此反复数次,慕容博心底生出一种无奈之感,曲归轻功实在太好,以眼下局势来看,今夜他已万难逃脱。
正待破釜沉舟,拼命出手,拉玄悲或曲归中一人垫背,蓦地里一阵诡异笑声响彻夜空。
曲归三人俱都一惊,罢手跃开,四下巡视,欲找出声音为何人所发。
但见一道青影自远处几个起落,快捷无伦飞至近前,曲归心中一沉,低声道:“大师,不妙,这人是天下第一大恶人恶贯满盈,武功很高。”
玄悲久闻“恶贯满盈”之名,心道:‘这天下第一大恶人若和此黑衣人联手,我二人只怕难敌。’
段延庆赶至近前,笑道:“几位高人月夜比武,好雅兴啊。”
慕容博听了段延庆笑声,又见他模样如此可怖,知他必非曲归、玄悲一路,有心借为助力,抱拳道:“尊驾轻功、内功高明之极,在下好生佩服,敢问尊姓大名?”
段延庆阴森道:“孤魂野鬼,有甚名姓?江湖上给我个绰号,叫做‘恶贯满盈’。”
慕容博暗中行走天下,筹划复国大计,多闻四大恶人之名,对四大恶人之首更如雷贯耳,闻言大喜道:“原来是天下第一大恶人,幸会啊幸会。”
他曾听说四大恶人中南海鳄神最喜旁人唤他恶人,而不喜别人称他善人,只道这四大恶人之首亦是这般,故将“天下第一大恶人”七字说得极重。
段延庆怪笑道:“这许多年来,阁下倒是头一個‘幸会’我这大恶人的,当真有趣的紧。”
“阁下装束与言谈一般有趣,不知如何称呼?”
黑衣人抱拳道:“在下燕龙渊,不过江湖中一无名之辈。”
段延庆远远见得三人相斗,知慕容博武功高强,绝非泛泛,听得“燕龙渊”三字,知乃慕容博化名,不以为意,心道:‘曲归和这老僧武功都不在我之下,在大理早晚要去拜见段正明那奸贼。’
‘我如对段正明兄弟动手,他们定要插手坏事,这燕龙渊武功不弱,若有他相助,便不怕曲归和这老僧了。’
一念及此,段延庆打定主意要结交慕容博,说道:“曲少侠,你和这位大师围攻燕兄一人,大大有违江湖道义,我却看不过去,你们如再要动手,我可要相助燕兄了。”
慕容博本在思索如何拉段延庆下水,一听这话,登即大喜,虽知段延庆此举必有深意,不至无故相助自己,但只消度过眼前之险,旁事再说不迟。当即道:“兄台高义,燕某感激不尽。”
曲归知段延庆只消缠住自己,慕容博和玄悲以一对一,玄悲绝非敌手。眼前局势,乃敌强我弱,口唇微动,以凝音成线的上乘法门与玄悲说道:“大师,请你先走,曲某精于轻功,他们留我不下。”
玄悲却不肯抛下曲归,眼神向他看去,满是坚定。
段延庆忌惮曲归手段,暗忖今夜倘若和曲归、玄悲作生死之斗,纵然胜出,也必要元气大伤,不欲在对上段正明兄弟前先伤元气,口唇不动,胸腹微颤,亦以凝音成线之术暗向慕容博道:
“燕兄,这二人武功很是了得,咱们佯装离去,待他们追赶,再突然回击,打他们个措手不及。若他们不敢来追,咱们正好脱身而走。”
慕容博闻言暗笑段延庆胆小,但他只求脱险,立时答应下来。
另一边曲归、玄悲亦商量好了诈退击敌之策。
但见曲归、段延庆同时上前,互相见礼,同时道:“今夜之事……”“不知曲少侠……”话说一半,二人不约而同,发出一招,遂飞速倒掠,玄悲、慕容博一随曲归,一跟慕容博,四人瞬眼间拉开十余丈距离。
四人一个起落,同时站定,目光交错,俱都满眼诧异,剑拔弩张之势消于无形。
曲归最先笑出声来,打个哈哈,道:“罢罢罢!今夜之事便如此了结,咱们日后再决胜负。”
段延庆怪笑道:“曲少侠所言甚是,告辞。”
“告辞。”
四人一抱拳,各自转身而走。
回至客栈,曲归、玄悲已无睡意,商量明日行程。
慕容博同四大恶人联手,已非他们能敌,是以二人决定先去大理城同段氏一会,与段家高手一同前往无量山。
如此一来,为赶在段延庆、慕容博之前,一行人片刻不可于路上耽搁。
天色甫亮,玄悲即招呼众弟子打马上路,日夜兼程,赶去大理城。
大理段氏偏安已久,国境内清宁无事,武林各派均有秩序,黎民百姓幸福安乐。
不想江湖上突然传出四大恶人与一个“神行无影”曲归少侠约在大理决斗,铁面判官单正又号召天下豪杰,来大理除恶,数月间无数江湖豪杰先后涌入大理,大理武林顿时混乱起来。
各地凶杀斗殴之事频频发生,段正明、段正淳兄弟忙得焦头烂额。
尤其在这等时候,大理皇室唯一继承人,镇南王世子段誉竟也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