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此节,曲归心中对黄药师之敬佩又增数分,不是谁都可为亡妻做到如此地步的。口中不禁低声呢喃:“黄老邪果然不愧为黄老邪。”
梅超风神色一动,她盲了双目,听觉远较常人为敏,曲归这句话声音虽低,仍是给她听去,道:“曲归,你这句话若教师父知道,他必大为欢喜,自此引你为知己。”
曲归哈哈大笑,二人谈说几句,只听脚步声响,李莫愁自后赶到,瞧见曲归怀中的傻姑,脸上神情登即一变。
好在傻姑亦在此时自曲归怀中起来,拍手道:“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外婆夸我好宝宝,糖一包,果一包。弟弟爹爹,傻姑可听话了,你有带糖果给傻姑吗?”
曲归笑道:“我忘记买了,不过那位李姑娘给你带了蜜糕,你去向她要来。”
傻姑嘻嘻一笑,几步走到李莫愁身前,伸手道:“李姑娘,弟弟爹爹说你给傻姑带的有蜜糕。”
李莫愁见得傻姑痴傻模样,已自怔住,闻言从怀中取出一包曲归在路上专门买的蜜糕递在她手,道:“给你。”随后向曲归看去。
曲归目光与她对视,微微一笑。
梅超风道:“我领你们去见师父。”
曲归点点头,和李莫愁、傻姑跟在梅超风身后,沿小路前行。途中曲归凑到李莫愁身畔,小声说了傻姑情况,李莫愁顿时大起同情之心。
不大一会儿功夫,四人来至黄药师书房之前,梅超风入内禀报,不多时走将出来,道:“曲归,你和李姑娘进去吧。”
曲归道一声谢,和李莫愁先后进屋。
书房中黄药师、洪七公皆在,待二人入内,黄药师眼神投向李莫愁,浮现满意神色,瞥眼瞧见李莫愁佩剑,当即起身,转入内屋,不多时走将回来,手中托着一个剑匣。
黄药师将剑匣放在桌上,伸手打开,取出一把剑鞘、剑柄俱极幽黑的宝剑,但听“锵”的一声龙吟,宝剑出鞘,剑光骤起,人人只觉一股寒气袭上身来。
洪七公变色道:“这是乌星剑!”
黄药师道:“不错,正是乌星剑。”
洪七公喟然道:“时隔数十年,老叫化终于又见到这柄南斗点苍、东挑蓬莱,力压川蜀三宗、斩尽关外群魔,令大江南北无数英雄好汉闻之色变的乌星剑!”
又道:“只不知当初那一人一剑,出手无情,打得江南五大世家七零八落,武林中人畏惧多过敬佩的‘邪怪大侠’,还有几人记得?”
屋内侍立的冯默风不识“乌星剑”,待听洪七公说出“邪怪大侠”四字,方知他是在说师父年轻之时事迹,而这乌星剑,多半便是师父昔日的佩剑,顿时激动起来。
黄药师笑道:“‘东邪’之名,岂不比‘邪怪大侠’顺耳的多?”
又道:“当初华山论剑之时,我武功路数已变,弃乌星剑不用,改以铁箫作兵刃。是以其余诸绝虽知乌星剑之名,却从没见过。不知七兄是在何处见的此剑?小弟怎全无印象?”
洪七公道:“那是三十年前了。老叫化有事途径太行山,恰逢药兄大闹太行派,有幸见得乌星剑一眼。”
“那时老叫化馋虫大动,放不下手中烧鸡,待吃罢烧鸡,药兄已然斗败‘太行三剑’,飘然而走了。”
黄药师哈哈一笑,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手中拿着乌星剑,自右至左,自左而右,看了几眼,归剑入鞘,递向李莫愁道:“这柄乌星剑,便送与你了。”
李莫愁一惊,连道不敢。黄药师双眉一轩,道:“有何不敢?”
右手一送,“乌星剑”已到了李莫愁掌中,全然不给她拒绝余地。李莫愁只有称谢。
黄药师眼含笑意,又向曲归道:“曲归,你已见了桃花大阵现今模样,可知那是谁烧的么?”语气略有得意。
曲归道:“听梅师姑说,这是师祖您老人家烧的。”
黄药师哈哈大笑,道:“不错,不错。你以为我烧的如何?”
曲归眼神一动,看向黄药师,道:“烧得好,好极了,果然是邪气十足。”
黄药师笑声更显得意,瞧见曲归神情,已知他猜到自己祭奠亡妻的心思,道:“桃花岛这许多传人中,除了蓉儿,就属你最合老夫胃口。”
几人又谈笑几句,曲归、李莫愁告辞退下。
黄药师令哑仆为李莫愁整理出一个房间,曲归和她在桃花岛呆了三天,每日于岛上各处玩耍。
试剑亭、弹指峰以及曲归学习奇门遁甲的那处石林等值得一去的地方,二人都携手踏足。
这一日,曲归和李莫愁找上黄药师,说明心意,求其主婚。
黄药师登即大喜,答应下来,婚期定在三個月后。桃花岛嫡传弟子,江湖上而今最出风头的人物,八仙剑曲归结婚,自不可悄无声息。
婚期甫一定下,黄药师便请洪七公驱动丐帮弟子,满天下散发请帖。
除专程送往各大宗派和隐世高人之处的请帖外,还有不计其数的无名之帖,见者皆可来。
如此一来,来客定然混杂各类人物,黄药师为图场面,自不计较,但桃花岛却不可为招待这些人的场所。
牛家村酒馆地方太小,亦不可取。黄药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