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武功本有差距,曲归又提前走近几步,且攻他不备,农夫中招之际尚未反应过来,再一惊讶,方自骇然大叫:“你做什么?贼小子!你想干嘛?”
曲归又伸指点了他哑穴,遂与李莫愁径向前行。
农夫见状焦急不已,心道:“桃花岛黄老邪邪魔外道,他的传人寻上门来必无善事,可莫要害了皇爷!”
但要穴中了曲归的“兰花拂穴手”,空自焦急,却也无用。
曲归本非无礼之人,此番先后突然出手,偷袭般制住渔人、农夫,只因李莫愁解毒要紧,自己又失血过多,状态不佳,唯恐纠缠起来闯关不得,误了解毒之事,是以大异往日风格,智、力并用,连闯三关。
两人顺着山路向前走去,行不多时,山路就到了尽头,前面是条宽约尺许的石梁,横架在两座山峰之间,云雾笼罩,不见尽处。
曲归恐李莫愁毒素突发,失足落崖,将她负在背上,展开轻功,于石梁上飘飘而行。跃过一个缺口,接连过了七个断崖,眼见对面山上是一大片平地,忽听书声朗朗。
原来石梁尽头处又有一個极长缺口,看来总在一丈开外,缺口彼端盘膝坐着个书生,左手拿着一卷书,正自朗诵,右手轻挥折扇。那书生身后又有一个短短缺口。
曲归眉头一皱,朗声道:“桃花岛弟子曲归,求见一灯大师,烦请通报。”
书生听得桃花岛名号,已自一惊,待“一灯大师”四字入耳,心中更陡然一跳:‘师父出家为僧的事江湖上可没几人知道,这少年从何听来?’
桃花岛与南帝门下素无交情,书生一时不忙通报师父,纵目向曲归二人看去,见他脸有病态,猜得他是为求医而来,不知以什么手段制住了前面三个师兄,一路行至此处,暗暗心惊,叫道:“家师避世参佛,不与江湖朋友来往,尊驾请回吧。”
曲归见他所处地势极险,如若强闯,两方非有一方掉落山崖不可,自己为求医而来,动武强闯已自不该,岂可杀伤人命?
料想此处距一灯大师居处已不为远,当下提一口气,长声叫道:“桃花岛门下晚辈曲归,求见一灯大师,恳请赐见!”声音中夹杂着内力,四下散去,直震得山谷鸣响,回声不绝。
一气呼出,曲归陡然色变,四肢一软,几欲坐倒。
书生万想不到这病态少年竟有如此功力,骇然变色,急喝:“你做什么?此间清静之地,岂容你大喊乱叫?快快退去!”
书生话声方落,一道平静祥和的声音远远传来:“佳客到来,老衲不胜欢喜,请进,请进。”
书生面上神情变了又变,一灯大师既已出言肃客,他怎敢再行逐客之事?当下向后倒跃,让开缺口,道:“请吧。”
曲归道一声谢,深吸一口气,负着李莫愁掠过缺口。书生向他诧异一望,略一抱拳,道:“在下朱子柳,有礼了。”
他料定曲归上门是求一灯大师耗费功力治伤,心下好不待见,便省了“光临”、“欢迎”等词。
曲归抱拳一礼,把李莫愁从背上放下,二人一同在朱子柳引领下向一灯大师居处走去。
不多时,三人来到一座小小庙宇之前,有小沙弥请曲归、李莫愁入内,曲归二人行礼道谢。
曲归又向朱子柳道:“渔人、农夫二位前辈给在下偷袭,点了穴道,请先生前去照料。”
他对渔樵耕读四人皆无恶意,不欲因此事而生怨隙,是以特意说明自己乃偷袭出手,顾全了渔人、农夫的颜面。
朱子柳听了曲归适才喊声,已知他武功之高,远非自己师兄弟可及,已在暗忖曲归一路上山,可莫伤了三位师兄,听得此言,急忙向来路飞奔而去。
小沙弥将曲归二人引入庙宇,三人走过一条青石小径,又穿过一片竹林,竹林中隐着三间石屋。小沙弥轻轻推开其中一间屋门,让在一旁,躬身请二人进屋。
曲归向小沙弥一礼,同李莫愁迈步进屋,但见屋中置一小几,点着一炉檀香,几旁两个蒲团上各坐一僧。
其中一僧面目异于中原汉人,另一僧身穿粗布僧袍,两道长长的白眉从眼角垂了下来,面目慈祥,眉间虽隐含愁苦,但一番雍容高华神色,却一望而知。
甫一进屋,曲归立时向那白眉僧人跪倒行礼道:“晚辈曲归,擅扰大师清修,万望恕罪。求大师慈悲心肠,救这位姑娘一命。”
白眉僧一灯忙伸手将他扶起,曲归只觉一股柔和之力自一灯手上传来,将自己向上托起,同时隐隐由穴道流入自己经脉之中,不敢抗拒,随之而起。
一灯柔和内力入体,曲归但觉浑身暖洋洋的,但他脸色发白,四肢无力,皆因失血过量所致,却与内力无关,是以受了这股内力,身体情状全无好转。
一灯亦已探得此点,缓缓收了内力,赞叹一番曲归武功,遂向李莫愁看去。
正在此时,另一蒲团上老僧忽地说了几句声调极怪之语,站起身来,手已搭至李莫愁腕上。
一灯向李莫愁道:“孩子,别怕。你所中奇毒非同小可,老衲无能为力,但老衲这个师弟颇精此道,定有解毒之法。”
曲归早猜到这老僧该是当世疗毒圣手天竺神僧,闻言忙自怀中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