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之行目的已然达到,曲归有心见好就收,正要让郭靖先走,自己拖住老者,随后伺机以高明身法脱身,突听身后传来衣襟带风之声。
回头一看,只见又一奴仆打扮的老者落在身后一棵大树之上
曲归心中一沉,低声道:“郭兄弟,这两个老头不易对付,待会儿你寻机脱身,我轻功好,他们留不下我。”
郭靖本要说同来同走,待听得曲归后半句话,只得点头道:“曲大哥,我在宫外等你。”
曲归摇摇头:“你直接回酒馆。”一言既毕,便欲拼命。
突然之间,半空中如鸣琴,如击玉,发了几声,接着悠悠扬扬,飘下一阵清亮柔和的洞箫声来。
众人都吃了一惊。曲归脸现喜色,向箫声传来处望去,只见一座宫殿檐角之上立着一人,面若僵尸,身穿青袍,手按玉箫,正自吹奏。
两名老者俱都变了脸色,那声音阴恻恻的老者道:“今夜之事到此为止,请阁下止了箫声。”
黄药师恍若未闻,兀自吹箫。后一老者忽道:“黄药师,四十年前你在湘北遭人围攻,可还记得么?”声音清亮,给人以潇洒之感。
此老者一言甫落,箫声顿止。
半晌,黄药师道:“原来是尊驾出手相助,救命之恩,黄某从未敢忘。告辞。”声音落下,人影已隐于夜色之中。
曲归见状向二老者深深一揖,与郭靖掠出宫去。
那老者清亮的声音隐隐传来:“皇宫岂是玩耍之地?以后莫来了。”
曲归、郭靖出了皇宫,不见黄药师踪影,当下径回牛家村酒馆。
酒馆中洪七公、黄蓉已等候多时,见黄药师、曲归、郭靖先后归来,一阵询问。
黄药师不言不语,走入内堂,郭靖说了今夜之战及后来两名老者,曲归略做补充。洪七公沉吟道:“以往为吃美食,皇宫老叫化去了不知多少趟,却从未遇上什么高手。”
“听你们所说,这二人武功该当不及黄老邪,老叫化若武功尚在,那也不惧,现今么……”
洪七公摇摇头道:“老叫化与‘鸳鸯五珍脍’终究缘薄的很呐。”
黄蓉安慰道:“师父,蓉儿给你做好吃的,未必便及不上什么‘鸳鸯五珍脍’。”
洪七公微笑点头。
次日一早,黄药师别过众人,欲要离去,黄蓉大为不舍,但知黄药师性子本不喜这等多人汇集的热闹之地,若非心系曲归、郭靖入宫之战,只怕早几日便走了。
当下只有和曲归、郭靖一同送出数里,眼看着黄药师背影逐渐消失,黄蓉叹一口气:“不知下次和爹爹相见要到什么时候。”
曲归笑道:“你若肯舍了情郎,自可常伴师祖左右。”
黄蓉闻言横了曲归一眼,扯了郭靖大手,向酒馆走去。
回至酒馆,洪七公道:“七月十五已不在远,蓉儿,鸳鸯五珍脍是吃不到了,咱们即刻启程,前赴君山吧。”
黄蓉点点头,看向曲归:“曲归,你要一起吗?”
曲归摇头道:“沙通天虽死,彭连虎尚在,我要北上去找彭连虎。”
彭连虎本于山西、河北开山立业,当初在中都与完颜洪烈离心,黄河帮一役后便回了山西,继续做自己的黑道头子。
曲归正是要去寻他,待报了师仇,再往西域一行,瞧瞧能否打听到传说中的“黑玉断续膏”。
陆乘风待他不错,曲归早有心寻来此药为他接续断腿,只一来忙于复仇,诸事层出不穷,二来其时武功尚浅,独行西域,恐遭意外。
现下只消杀了彭连虎曲归即再无别事,武功亦已颇为可观,五绝之下少有敌手,便欲去西域撩撩传说中的金刚门,将黑玉断续膏借个三五份来。
黄蓉听他要去杀彭连虎,“嗯”了一声,道:“彭连虎奸诈狡猾,手下众多,你武功虽高,也要小心谨慎,切莫大意。”说着,还有心将软猬甲借与他穿。
曲归连忙拒却,又道:“完颜洪烈入宫盗武穆遗书,空手而归。”
“据说铁掌帮上任帮主上官剑南是韩世忠旧部,早率人将书盗出,你们若有心一探究竟,可往铁掌峰一行。”
“裘千仞身有内伤,你们小心一些,该当无碍。”说完,向洪七公、郭靖、黄蓉抱拳一礼,道:“就此别过。”
随即飘身而走,不给三人细问之机。
曲归别过洪七公三人,到镇上买了马匹,径向北行。不一日到了潞州,心知已至彭连虎势力之所及。
为免露了行踪,惊走彭连虎,便不再似先前那般招摇赶路,将马匹放于山野,改为步行。
又在一处集市买了斗笠戴上,背上长剑亦拿在手中,衣物虽未改换,却已大反江湖上于“八仙剑”的一贯认知。
改换了行头,曲归走入潞州城,寻到城中最大酒楼,要了一壶酒,叫跑堂配四色酒菜,自斟自酌起来。
喝酒的同时,亦留意着堂中诸多食客。
这些人有本地富豪,亦有往来商客,还有许多粗犷豪野的江湖汉子,曲归所关注的便是这些江湖人士。
曲归内功身湛,耳力过人,他们无论高声阔谈,或低声叙话,总逃不过曲归双耳。
潞州是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