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千仞轻功不在曲归之下,紧紧追赶,双手使动铁掌功,一掌一掌打了出去。
曲归步法虽精,铁掌功毕竟亦非善与,裘千仞连连出掌,纵无一掌打在曲归身上,掌势却愈来愈重,愈来愈广,将曲归罩在其中。
曲归只觉好似深陷泥潭,越陷越深,身形腾挪渐感吃力。
若非他功力精深,勉强可与裘千仞掌势抵抗,几欲为他掌势牵引,身不能由主。
曲归心知这般下去,待裘千仞掌势再积厚几分,自己必将给他压得步法滞缓,届时自难逃厄运。暗自焦急,苦于无破局良计,只有继续稳住眼下,逃命要紧。
全真七子亦已和欧阳锋斗在一起。
欧阳锋起初不知天罡北斗阵厉害,托大入阵,阵法一经发动,登时暗暗叫苦,只觉全真七子功力相连,互相照应,宛若一体,自己稍有不慎,非但不得破阵,更有一败涂地,晚节不保之忧,心道:‘好个王重阳,竟还留下了这一手!’当即凝神接战,不敢有半分大意。
洪七公、黄蓉与完颜洪烈、杨康在旁观战,见全真七子、欧阳锋互有攻守,难分难解,曲归却大落下风,一时间各有喜忧。
黄蓉见杨康面露欢喜之色,再瞥见一旁完颜洪烈,冷哼一声,抄起竹棒,一跃而出,向完颜洪烈抢去,却是要擒了完颜洪烈胁迫欧阳锋、裘千仞退去。
杨康见黄蓉棒指完颜洪烈,忙拔宝剑迎上。黄蓉气恼道:“好个认贼作父的完颜康!不认亲父,对这贼爹倒护得真紧!”
竹棒一晃,使出打狗棒法,击向杨康面门。
杨康但见棒影闪动,已到脸前,棒头乱晃,不知黄蓉究竟落招何处,心中一凛:‘好精深的棒法。’当下不敢抢攻,圈转宝剑相格。
岂料黄蓉这一棒竟是虚招。杨康剑锋未及棒身,黄蓉招式已生变化,横棒掠地,直击不回。
杨康大吃一惊,急忙跃起闪避,黄蓉抢上几步,竹棒快击,在他臀上猛击数下,洪七公微笑点头:‘蓉儿资质聪敏,已深得打狗棒法其中三昧。’
黄蓉跟着用出一招“斜打狗背”,在杨康背上敲了几棒,劲力透棒而出,已顺势封了他穴道。
杨康扑倒在地,全身酸软,动弹不得。
黄蓉制住了杨康,再伸棒向完颜洪烈点去,完颜洪烈大惊失色,正在此时,黄蓉忽听得破空声响,同时一股大力自侧方袭来。
黄蓉只觉胸口气息一窒,心中一跳,想道:‘好掌力!我万万抵受不住。’
却是裘千仞听到她与杨康交手时动静,隔空发掌力相击。
裘千仞一举一动俱逃不脱曲归关注,当他朝黄蓉发掌之时,曲归亦从腰间摸出一粒碎银,飞射黄蓉右颊,待碎银飞至,恰好裘千仞掌力亦到,二者相撞,裘千仞掌力化为乌有,碎银亦无力落地。
两道彩声一同响起:“好個弹指神通!”
一道发自洪七公,另一道却是自店外传来。
听到喝声,黄蓉、曲归乃至洪七公都面上一喜,只见一道青影倏地闪进店中,隔在裘千仞、曲归之间,一掌飘出,接下了裘千仞的铁掌。正是黄药师。
二人掌力相遇,黄药师晃也未晃,裘千仞却突然变色,飞身而退,嘴角有鲜血溢出。
退出丈余,裘千仞停也不停,便向店外掠去。
黄药师微现讶色,心道:‘这人原来身有内伤,无怪曲归能挡下他打向蓉儿的掌力。’
裘千仞、黄药师功力纵有差距,也绝不致一掌即分了胜负。
裘千仞催动掌力与曲归激斗数招,胸口已隐隐作痛,当此境地,又与为女出气,全力出手的黄药师对了一掌,登时牵动伤势,非但胸口旧伤复发,更因伤势复发之际掌力陡然一弱,在黄药师手下受了些许内伤。
裘千仞伤上加伤,小命要紧,哪还敢停?当即飞身逃出酒馆,远远去了。
如此一来,欧阳锋、完颜洪烈、杨康三人可倒了大霉。
全真七子、黄药师、曲归加在一起,天下何人能敌?
欧阳锋自知又来了黄药师这一大敌,心中焦急不已,急思脱身之策,手上动作毫不停顿,将全真七子递来的杀招一一拆解。
黄药师先与洪七公点头为礼,又同黄蓉温言几句,便不再说话,凝神观看全真七子与欧阳锋恶战。
看得片刻,黄药师暗自点头:‘王重阳果真很有一手,这阵法大有门道。’
欧阳锋以一敌七,愈斗愈凶,陡然间趴倒在地,气息鼓荡,丘处机、王处一挺剑来刺,欧阳锋猛然跃起,直向上升,全真七子跟着跃起,却见欧阳锋上跃之势甚急,“砰”的一声,将酒馆房顶撞出一个大洞,直飞而出。
曲归不禁脸上变色。这可是他的房子,坏了要修的!
全真七子自知如若冲破房顶追击,己方七人功力有深浅,反应有快慢,突破房顶的那一刹那阵形必然生乱,恐为欧阳锋所趁,便落于堂中,不做追赶。
全真七子收了兵刃,来与黄药师见礼,黄药师点点头,不多理睬七人,向曲归道:“听说你灭了个帮会?而且光天白日将其总舵杀得血流成河,无一活口?”
曲归点头道:“正是。”
黄药师又问:“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