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归知黄无忧功力深厚,与己相当,若缠斗起来,三四百招难分胜负,急于相救郑志,并不接招,脚步一转,身形晃动,将黄无忧避过。
黄无忧见曲归露了手上乘轻功,心中一惊,暗想:‘好快的身法,我万万不及!’
再一回头,只见曲归已将黄八方点了穴道提在手中。
黄八方面露惊恐之色,他如何也想不到,竟连黄无忧都挡不住曲归。
曲归冷冷道:“你与黄河帮是何干系?”
突然一个念头浮现于心,问道:“方正是你杀的?”
郑志兀自难信自己向来尊敬的大哥反水背刺,听得此言,更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
黄八方只嘿嘿冷笑。
曲归道:“你在酒中下毒,是为杀我,但没想到我曾得奇遇,未被毒死,反毒死了方正。”
黄八方摇摇头:“你和方正都是要死的。”
郑志愈发震惊,黄八方看了他一眼,道:“方正太方正了,所以他必须死。”
曲归又问:“当日到我屋中要杀我的那个捕快也是你的人吧?”
黄八方有问必答:“不错,那人是我暗中培养的顶尖杀手,我如何都没想到你精疲力尽之时还能将他制住。”
“果真是好本领。无怪连沙通天都死在你手上。”
曲归回思前事:“我以‘恶鬼剑’名传江湖,人人只知我杀人,而不知我救人,当然还是你的杰作。”
“不错。”
黄八方点头道:“若非丐帮出头,你已是武林中第一魔头。”
说完,黄八方见谭处端、李成卧倒在地,一动不动,嗤笑道:“当世大侠,不过尔尔。”
谭处端倏地起身,说道:“黄总镖头,你曾于我有恩,此次召我前来,我便来了。”
“你说要我与李兄、天悟大师联手围杀一個魔头,却没说那人竟是曲少侠。”
“曲少侠为人侠义不提,以他那神妙之极,超凡绝俗的武功,又岂是我们能敌?”
“贫道与天悟大师依你之言,一路追踪,连夜绕路,在这里等候。乃是要劝两位和解,而非杀伤某人。但不想你居然与黄河帮有所关联。”
“黄总镖头,莫非你以往所为,竟都是伪装吗?”
谭处端说着话,神情大为痛苦。突然叹一口气,走至黄八方身侧,拔剑出鞘,道:“你于贫道有恩,此番你遭危难,贫道自当舍命相救。”
剑锋一转,指向自己,剑柄对着曲归,道:“曲少侠,贫道愿一命抵一命,请你瞧在丘、王二位师兄面上,成全贫道。”
曲归闻言皱了皱眉,黄八方他非杀不可。他与谭处端、李成等人萍水相逢,看在他们个个是条汉子的份上,不和他们为难便已足够,岂能因他们而将黄八方饶过?
所谓一命换一命,更是无稽之谈。黄八方这等人,一百个也抵不上一个全真七子,又岂配换谭处端一命?
郑志既未求情,曲归便无甚顾忌,正待动手,只听劲风呼啸,一道掌风直逼过来,“砰”的一下击在黄八方头上,黄八方登时七窍流血,气闭身亡。
曲归转头看去,但见黄无忧收掌而立,昂然道:“老夫与他可没交情。”
又道:“老夫素恨此等阴谋诡算的小人,若非顾及李兄,早一掌将他毙了。”
又向卧伏在地的李成道:“李兄,莫装死了,快起来。”
黄无忧日前于李成府上做客,听闻他要出门偿还旧情,左右无事,故而同行,与黄八方实毫无干系。
之前和曲归动手,亦因李成之故。他熟知李成性子,料定他为报恩情,必将舍命一拼,是以抢先出手,乃是欲帮他料理了曲归,以免他当真死在曲归手下。
不想曲归武功那般高强,以他的武功,也只在掌力上斗个平手。适才见了曲归轻功,黄无忧心中已知,若曲归展开身法游斗周旋,自己万非其敌。
不禁暗叹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老了,老了。’
李成一动不动,仿佛真已死了。
黄无忧道:“此人卑鄙无耻,你不管他死活,乃合天意正道,非是忘恩负义,快快起来。”
李成兀自不动。
谭处端喟然收剑,天悟上前合十道:“诸般色相,皆为虚空,谭道兄,你怎得不能参透?”
谭处端摇摇头:“我是道士,不读佛经。”
黄无忧登时哈哈大笑,段兴、朱诚、李莫愁三人亦含笑走近,李莫愁笑道:“臭道士,你说话倒也有趣得紧。”
谭处端待要回话,忽然一道惊天啸声响起,有若狮吼虎啸,众人一惊,说笑之声顿止。
李成倏然间到了近前,凝神戒备。
但见一道人影自山径旁飞出,曲归看清来人面目,不禁暗暗叫苦,只见他身穿黄葛短衫,手摇蒲扇,赫然便是裘千仞。
黄无忧亦变了脸色:“原来是裘帮主光降,不知所为何事?”
裘千仞哈哈一笑,向地上黄八方的尸身瞥了一眼:“你们为了何事,我便为了何事。”
又向曲归道:“老夫慈悲心肠,让你死个明白,这人是沙通天同门师弟,八方镖局暗地里向来是黄河帮的附属。”
郑志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