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归一边运气冲穴,一边催促哑奴,哑奴纠结一阵,竟不划船,向曲归比划手势,说黄蓉命他划船远离大船,曲归却让他跟上,
他谁也不敢得罪,只好折个中,不跟也不走,只等曲归穴道冲开,自行划船追赶。
曲归看不懂他手势,不住催他划船,见他始终不动,无奈之下,只得闭口不言,专心运功冲穴。
约莫过了有小半个时辰,曲归忽听得哑奴嘶声叫喊,他口中舌头为黄药师割去,只以喉部发音,听来甚是古怪。
曲归睁眼一看,但见哑奴手指远方。循哑奴手指方向望去,远远可见一叶扁舟疾速而来,舟上数道人影,想是個个身怀不俗内力,且全力划船,是以舟行极快。
曲归心中大奇,不知这一小船是何来路。
过不多时,来船已近,船上数人自脚下取出一物,曲归定睛一看,登时心中一跳,那几人手中所持,竟是弓箭。
来船中人张弓搭箭,但听得破空声响,一道道利箭急射而来。
哑奴早已吓得骇然失色,惶急中一个俯身,将曲归抱起,接着身形旋转,从船中翻落水下。
这哑奴早年曾为大盗,身手颇佳,动作迅捷,当利箭飞至之时,船板上已然空无一人。
曲归陡然落水,不由得一个激灵,连喝了几口海水。心绪激动下内息随之鼓荡,本已将要冲破的穴道登时开了。
曲归穴道既解,精神一振,挣脱哑奴双臂,潜至船尾,悄然上船。
此时来船已近,曲归探头看去,但见得船上乘客长相个个与常人大异,高鼻深目,心念一转,暗道:‘欧阳锋!’
欧阳锋乃西域人,手下自亦是西域人,长相与中原人士有异,那也不足为奇了。
但欧阳锋的手下怎会寻来?瞧他们情状,分明便是来杀自己的,却又怎么回事?
原来先前周伯通点曲归穴道,吩咐哑奴将他送走之时欧阳锋并未前来,但在船头看得清清楚楚。
他早有心取曲归性命,为欧阳克除去一个将来武学之路上的大对手,一直未遇良机。
待见曲归为周伯通所制,动弹不得,心中立起害人之念。他虽要时刻跟着周伯通一行,却可另派下属乘小舟来刺杀曲归。
为免洪七公等人发觉相救,欧阳锋直等到船行甚远方遣下属回头来追,洪七公、黄蓉等人果然全不知觉。
以欧阳锋看来,曲归穴道被点,四肢无力,便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亦可轻易杀了他,但为求稳妥,仍派出自己手下最得力的一班干将。
这些人是他在西域收服,得他偶尔指点,武功不弱于寻常江湖好手。
曲归缩身船舱之后,欧阳锋所遣杀手已有半数跃至此船,余下半数仍在己方船上,人人手持弓箭,向水中张望。
曲归身影一闪,倏地掠至船板正中,众杀手但觉眼前一花,多出一个人来,骇异之余待要举弓,只见曲归身形旋转,霎时间乌光闪动,嗤嗤有声,一众杀手便即瘫软倒下,人人咽喉之处均多了一枚漆黑钢针。
另一船上杀手反应却也不慢,当曲归飞射灵华针之时,已发连珠箭向他射来。
曲归展开轻功,向对方船只掠去,半空中双手连动,身周利箭已尽数被他抓在手中,随即双臂向前急甩,十数支利箭带着呼啸之声回射而去,所用乃是极高明的接发暗器手法。
待得曲归落上敌船,船上杀手俱已毙命。
但听得水声响动,哑奴跃上船板,望着满地尸首,咧嘴一笑,向曲归竖起拇指。
曲归抱一抱拳,举目四望,却见海面上不知何时雾气迷蒙,周伯通等人的乘船已彻底失去踪影。
事已至此,那是当真无法可施了。曲归叹一口气,暗想原著中他们便化险为夷,此番定亦不至有甚意外。
自己已然尽力,实在是黄蓉等人命中该有此劫。
当下跃回自己小船,向哑奴道:“想办法找到方向,回中原。”
随即走入船舱,闭目静神。
待船靠岸,已是深夜,曲归瞧着哑奴眼巴巴望着自己,祈求救命,心觉好笑,随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道:“我身上未携解药,已用内力将你体内毒素压制,当能挨到你赶回桃花岛寻岛主救命。”
桃花岛上哑奴被黄药师擒上岛前均为凶赫恶棍,无一良善,曲归戏耍起来实无丝毫负担。
哑奴听得曲归之言,只吓得面无血色,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双手抓住曲归裤脚,几乎已有眼泪流下。
黄药师于这班哑奴心中形象实与恶鬼无异,甚至比恶鬼还要可怖三分,让他去寻黄药师求药,还不如让他去和欧阳锋拼命。
二人毕竟患难一场,曲归见他这副模样,总也有些过意不去,终道:“罢罢罢,你莫要如此了,黄姑娘先前乃是骗你,她小小女孩儿,怎会随身携带什么厉害毒药?”
哑奴面上登时一阵惊愕,随即眉宇之间现出一股恼怒狠戾之色,但一闪即逝,曲归却没察觉。
哑奴松开抓着曲归裤脚的手,站起身来,侍立不动,静待曲归吩咐。
曲归见状道:“我要在中原待些时日,咱们先寻个客店住上一晚,明日你自行回岛。”
哑奴闻言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