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药师面上不露声色,心中已然颇为惊喜,以他原本估计,曲归要将这路掌法学会,如何也得四五日功夫,不想只半日光阴便已掌握。
曲归学得一门高妙掌法,自极欢喜。黄药师瞧见他面上欣喜之色,道:“学了功夫,岂有不试招之理?”声音落下,右掌飘飘而出。
曲归见状出掌迎上,黄药师手臂一动,掌影翻飞,只一只右手便化出七八道掌影,齐向曲归攻去。
曲归同样展开桃华落英掌法,双手齐出,霎时间在身前化作一片掌影,虚虚实实,变幻莫测。
以曲归看来,他不知黄药师掌影虚实,黄药师亦不知他掌影何处为虚,何处为实。
二者相互忌惮,他虽胜不过黄药师,黄药师也决拿他没办法。
不料掌影相遇,曲归竟觉黄药师数道掌影尽有劲力发出,自己掌影立时为之击溃,肩上、胸膛,一齐中掌。
黄药师哈哈一笑,说道:“正所谓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虚实结合。这桃华落英掌法使动之时虽有五虚一实、八虚一实之说法,但临敌之际这五虚、八虚也均可伤敌。”
“不过你初学掌法,若要练到这等境界,少说还得二三年苦功。”
曲归闻言,只有叹服。
黄药师又道:“好了,你回去吧,明日仍是未时前来。”
曲归应一声是,行礼而退。
曲归循着来路,向自己木屋走去,边走边想桃华落英掌法的变化招数,时不时随手挥出一掌。
这般不知走了多久,已可看到木屋。只见傻姑站在屋外,一见曲归,立时大喊大叫跑将过来。
曲归急忙迎上,道:“傻姑,怎么了?”
傻姑道:“姑姑……姑姑……”
说着话,傻姑将手掌伸出,曲归见她掌心有一纸团,接过展开,纸上写有小字:“爹爹不让我出门,速来见我。”
原来近几日郭靖被囚于山洞,黄蓉恐触怒黄药师,也不敢前往相会,却每日于厨房烹煮饭菜,请哑仆送去,饭菜中往往还夹有书信。
前些天曲归受伤,黄药师无心理会黄蓉此举,待曲归伤愈,黄蓉仍为郭靖做饭,黄药师立时便将她关在屋中,再不准她给郭靖做饭送信。
曲归看了书信,念及自己与靖蓉二人的交情,以及朱聪之托,便向黄蓉屋子走去。
桃花岛上住所相邻,曲归只几步即到了黄蓉屋外。
黄蓉早在相侯,一见他来,忙从门缝中递出一个蜡丸,道:“你想办法把这个交给靖哥哥。”
又补充道:“可以夹在哑仆送去的馒头中。”神情甚是急切,昨日调笑曲归的古灵精怪早已影踪不见。
曲归本还想戏弄她一番,以报昨日之仇,见她这副模样,只好作罢,道:“好,交给我吧。”
黄蓉点点头,面有感激之色。
傻姑在一旁伸手道:“姑姑,你答应傻姑有好吃的。”
黄蓉转身回屋拿了些糕点递给傻姑,又向曲归道:“我爹爹这些天定是在传你桃花岛武学,你切莫学得太快,最好多拖着我爹爹些时辰,以免他闲来无事,去寻靖哥哥麻烦。”
曲归答应下来,道:“师祖他老人家定不会当真伤害郭靖,你也莫要显得对他太过关心,你愈对他关心,师祖便愈生气。”
“只要你好生呆在屋里几天,师祖消了气,自会放你出来。”
黄蓉皱眉点头,但究竟能否做到,就难说的很了。
二人又说了几句话,曲归便即回屋。
次日一早,曲归先去厨房将蜡丸塞进哑仆准备送与周伯通、郭靖的馒头之中,遂找上黄药师,说道:“常听陆师叔言道师祖您老人家文才武功,琴棋书画,算数韬略,以至医卜星相,奇门五行,无一不会,无一不精。”
“弟子自幼便对五行奇门之学极为向往,因此……因此……”
曲归“因此”了半天,却再也说不下去。
黄药师已知他意,哈哈一笑,说道:“你随我来。”
他因昔年之事对门下曲、陆、武、冯几個弟子甚是歉疚,之前得知曲灵风死讯,悲痛之余已有心将一身所学尽数传于曲归。
曲归想学本领,实在正合他意。
而这也便是曲归想来拖延黄药师的法子,只消黄药师全天均在传他杂学、武艺,哪还有空去收拾郭靖?
二人一前一后,来至一处阁楼,楼中一排排尽是书架,黄药师自二楼取下一本书册交予曲归,又将他带至桃花岛东南一处石林之外,道:
“我先为你大致说明书中精粹,你再进入林中,依照书中所记,自己走将出来。”
曲归忙问:“入林时可否携带此书?”
黄药师点一点头:“自然可以。”接着黄药师便极详尽的为曲归讲解了书中内容。
待黄药师讲毕,曲归又从头翻看一遍书册,随即将其揣入怀中,大步走入石林。
黄药师则寻一阴凉处倚石而立,双目阖起,好似对曲归如何破阵全不关心。
曲归在石林之中兜兜转转,时东时西,时左时右,偶尔掏出书册翻看一二,浑没留意到时间飞逝。
晃眼间红日高照,已是正午,黄药师张开眼睛,一跃而起,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