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邻近苏州,苏州人叫女子“妹妹”,往往当她是情人,梅超风听穆念慈道自己是杨康妹子,还当她与杨康乃是情侣,心中不由得忆起了亡故多年的陈玄风,心道:‘当年还在桃花岛时,他也常常唤我妹子呢。’
穆念慈见梅超风说了一句话后便又神情黯然,轻声道:“前辈?”
梅超风回过神来,暗暗叹一口气,道:“走吧。”
穆念慈应一声是,在前带路,梅超风听声辩位,跟随在后,待到了太湖边穆念慈泊船之处,穆念慈指明杨康遇袭处的方位,正想寻个借口离去,给太湖群盗通风报信,忽觉眼前黑影一闪,便即晕倒。
打晕了穆念慈,梅超风叹一口气,暗想道:‘你与我结伴同去,倘若太湖中当真有高人坐镇,我栽了跟头,他们又岂能放你得过?’
‘现下我将你打晕,便是我斗不过湖中水盗,他们见你晕倒船中,也只当你是被我掳来的良家女子,自不会跟你为难。’
梅超风将穆念慈平放船中,拨动船桨,未行多远,便听到了陆乘风的啸声,接着就是与郭靖一场大战,黄药师现身等等诸事。
……
待穆念慈将前因后果说罢,郭靖尚未说话,却听梅超风呵呵冷笑道:“好啊!好啊!老婆子双眼既瞎,果然是任人诓骗啊!”
曲归见梅超风神情不对,道:“梅师姑,穆姑娘是杨康生父的养女,说是他的妹妹倒也并不为错。”
梅超风冷哼一声,不做言语。
陆乘风向陆冠英道:“去将你梅师伯的徒弟和那位兵马指挥使段大人带来。”
陆冠英遵命而去,陆乘风道:“梅师姐,咱们今日重回师门,往日的恩怨便不再计较了,你的徒弟我还给你。”
梅超风道:“我只救我徒儿,那个狗屁指挥使我可不管。”
说话间陆冠英已将杨康及一個身着武官服饰的汉人带了过来。
杨康手足束缚已尽为陆冠英除下,见得梅超风,不禁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师父不知怎的得了我在太湖上遇袭的消息,前来相救。’急忙拜倒道:“徒儿无能,为人所擒,累得师父前来救命,不孝之至。”
梅超风伸足一踢杨康膝盖,杨康登时不由自主地站立起来,梅超风道:“将你擒下这位不是别人,正是你亲师叔陆乘风,快快拜见吧。”
杨康又是一怔,随即上前行礼,笑道:“原来是陆师叔当面,无怪武功那般出神入化,小侄此前不识师叔,多有冒犯,师叔恕罪。”
陆乘风对杨康这金国钦使着实无感,碍于梅超风之面,却不能太过冷淡,只好笑着称赞了一番杨康的武艺。
那兵马指挥使段大人见双方莫名其妙的竟成了一家人,心想无论如何,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面上不禁露出轻松之态。
曲归知这段大人便是郭靖的杀父仇人段天德,见他神态轻松,抱拳问道:“还未请教段大人高名?“
段天德急忙回道:“小人段天德,不敢当少侠‘大人’之称。少侠哪日若去京师玩耍,小人定当尽心招待。”
郭靖正在一旁同穆念慈低声说话,耳中蓦地听得“段天德”三字,登时嗡的一震,大步抢至段天德身前,颤声问道:“你……你叫段天德?”
段天德不明所以,点头道:“正是,小人段天德,不知少侠有何吩咐?”
郭靖道:“十八年前,你可是在临安城当武官吗?”段天德又是点头。
郭靖浑身发颤,倏地出脚,将段天德踢翻在地,喝道:“你可还记得临安城郊牛家村被你害得家破人亡的两位英雄好汉么!?”
段天德被郭靖踢翻,尚自不明所以,不知自己何处得罪了他,待“牛家村”三字入耳,方始发觉郭靖与当年那个善使双戟的郭啸天竟颇有几分相似!
此一发现只吓得段天德魂飞魄散,霎时间汗如雨下,颤声道:“我……我……”
郭靖怒吼一声,忽又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踢飞出去。
这一脚郭靖使了真力,段天德还未落地便即狂喷鲜血,及待摔落地面,已是气息奄奄,口中兀自说道:“饶命,饶命……,这……这都是……金国王爷,完颜……完颜洪烈要我做的……”
他此言一出,郭靖还未答话,杨康已急步上前道:“你说什么?你敢血口喷人?”
段天德不知杨康身世,只道他是完颜洪烈之子,一心要将郭靖怒火转移至他身上,说道:“当年……当年我是受了完颜洪烈的指使,”
“他……他看上了牛家村杨铁心的妻室包氏,一心要占为己有,却又不肯强抢,便让我带兵去杀害郭、杨兄弟二人,他则假装见义勇为,突然出现,将包氏救走,好让她对他心生感激。”
“当初因为此事,我还遭到了许多江湖高手的追杀,记忆深刻,决不会错。我如有半句虚言,教我天打雷轰,不得好死。呃……呃……”
说完这几句话,段天德口中鲜血直流,再也说不出话来。
杨康虽已知晓自己是杨铁心之子,亦听杨铁心夫妇说过了当年之事,却绝没想到当初之事竟是完颜洪烈暗中谋划,
一时间心神激荡,瞧着地下不住吐血的段天德,愈看愈觉烦躁厌恶,猛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