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处一正自为曲归能否撑到四十招担忧,突见曲归取巧得胜,不禁大喜,向厅中群豪拱一拱手,道:“诸位,就此别过。”随即便要和曲归离去。
不料甫一转身,忽听得劲风呼啸,直向自己背心而来。
王处一大惊,展开轻功,身子蓦地向右腾挪尺许,堪堪将那袭来的暗器避过,只听“铎”的一声,一枚银梭钉在门框之上。
王处一回过身来看向欧阳克,道:“欧阳公子这是何意?”
欧阳克手指曲归,冷冷道:“适才只说放这小子离去,与道长可没关系。久闻全真七子的大名,今日正要讨教一二。”
他被曲归取巧击败,心下大恨,却不能当众食言,再与曲归为难,只得将满心怒气撒在王处一身上。
王处一但听得脚步声响,回头一看,梁子翁已到了自己身后,将屋门挡住,同时灵智上人、侯通海二人也分从左右围拢过来。
王处一被四大高手包围,非但不惧,反而豪气陡生,拂尘一摆,递交左手,右手抽出身后长剑,喝道:“曲公子先行一步,待贫道领教一番四位高人的手段!”
王处一是有道之士,当此情形,仍不肯对欧阳克等人口出污秽之言。
曲归扫了欧阳克四人一眼,道:“王道长方才不肯弃我而去,难道曲某便是不讲信义的卑鄙小人了么?”说着纵身跃入场中,与王处一站在一起。
王处一见曲归如此,大为感动,又瞧见厅角冷眼旁观的杨康,立时怒满心头,拂尘摆动,长剑刺出,抢先出手直取身前欧阳克。
欧阳克从腰间取出一柄折扇,施展判官笔、点穴撅等兵刃手法,与王处一缠斗起来。
二人这一交手,均感对方功力深厚,招法精熟,实是劲敌,各自凝神接战。
梁子翁见王处一、欧阳克斗在一起,忙要施展杀招攻王处一背后,却见曲归双拳挥动,向己攻来。
梁子翁见曲归双拳飘飘斜斜,瞧不出拳路究竟如何,不敢大意,使出自己生平绝学“辽东野狐拳法”应对。
不想曲归双拳攻至近前,却又蓦地收回,随即双臂急挥,十数道黑光向自己疾射而来,梁子翁大惊失色,无奈二人相距过近,实在躲闪不及,
但听得“嗤嗤嗤”数声,梁子翁已身中暗器,全身酸麻,曲归跟着击出一拳,将他打飞出去,叫道:“王道长,快走!”
王处一听到喊声,且战且退,向门口退来。
厅角彭连虎见状,一边射金钱镖干扰王处一,一边向侯通海道:“侯老弟,堵门!”
侯通海闻言,向门口跃来,手中一柄三股钢叉倏忽间急刺六下,分攻曲归左、中、右三路。
曲归右手一抖,又是数枚钢针射出,侯通海见得梁子翁惨状,早在提防曲归此招,见黑光飞来,连忙扑倒闪躲,虽躲过了钢针,却也让出了道路。
但听得两声呼喝自厅中响起,接着又是“啪!”的一响,王处一身形自厅中横飞而来,晃眼间已过了屋门,飞出厅去。
甫一落地,王处一毫不停顿,脚上用力,身形已在远处高墙之上。曲归紧随其后跃出厅门,二人轻功展开,晃眼间已没了人影。
再看厅中,只见灵智上人委顿在地,衣襟染血,嘴角尚有鲜血痕迹。
原来适才灵智上人趁王处一、欧阳克酣斗之际上前以“毒砂掌”功夫偷袭,王处一对他早有提防,见他掌到,便鼓足真力,和他对了一掌。
灵智上人功力较逊,以硬对硬,登时受伤,口喷鲜血,王处一却借他掌力飞跃而出。
欧阳克暗骂灵智上人误事,又看了倒在地上,已然昏迷的梁子翁一眼,道:“请小王爷吩咐人将这老儿送到我屋里,稍后为他解毒。”随即大跨步离去。
王处一、曲归二人全力施展轻功,身形腾挪之速实在快极,只数息功夫已在王府之外。甫出王府,王处一便口喷鲜血,扑倒在地,道:“贼番僧,掌……掌上有毒!”
曲归急忙上前将他扶起,食指疾点,封了他周身穴道,又取出身上平常所备解毒丹药喂他吃了,这才松一口气,道:“王道长,我背你离开。”
王处一点一点头,曲归将他负在身后,发足狂奔,却不回杨铁心父女落脚的西城客栈,反向城东赶去,并寻了个最偏僻简陋的小店将王处一安置进去。
客栈房中,曲归与王处一一前一后盘膝而坐,曲归双掌抵在王处一背心,头顶雾气蒸腾,王处一则全身虚汗,右掌垂于床外,指尖不住有黑血滴下。
过得半个时辰,王处一指尖所滴之血渐渐转红,曲归缓缓收功,先将王处一扶着躺在床上,随即坐于地面,全身瘫软,道:
“王道长,你经脉中毒气虽已除清,内脏却尚有余毒,须服草药化解,但那番僧熟知自己掌毒,定已告知完颜洪烈解毒所需之药,”
“此刻只怕全城及附近市镇中的草药均已被完颜洪烈遣人买光,待晚辈休息片刻,运功恢复内力,明晚入王府盗药。”
王处一叹一口气,摇头道:“今日我们虽伤了灵智上人、梁子翁两人,但欧阳克和侯通海也不是好相与的,前去盗药,危险之极。”
“且贫道经脉中毒素已清,性命无碍,曲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