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斯柳放下手机,也算是坏消息里的好消息了。
她打开化妆箱,从里面拿出手工一束手工香,从里面抽了三根出来,又在床头摆上了金色的纯铜小香炉。
拿出打火机点燃了香,轻轻的插在了炉子里。
“阿若,我现在给你把脏衣服换下了,给你擦洗干净。”温斯柳从箱子里拿出剪刀,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
然后往下腰小心翼翼的剪开他的上衣,白色的t恤已经变得黑乎乎,她动作缓慢,怕贴着身体的衣服会把皮肤拉伤。
把上身的衣服剪下后,她从下开始剪刀沿着裤脚,一路往上裁开,现下他身上只剩下一条短裤。
温斯柳拿出夹子,细心的把陷在皮肤里的残留衣服一一夹了出来。
“你很痛吧?痛得话,记得别咬着牙,喊出来也行,横竖我也是听不见的。”她哑着嗓子,自在的说着话,就如同他们平日里的聊天。
“我一会得给你把身子擦一擦,你别不好意思,你知道吧,在医院眼里男女是没什么差别的,我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在我们眼里,男女也是没什么差别的。”
温斯柳往盆里加了消毒水,再把毛巾浸湿然后拿起来拧了下。
她小心翼翼的移动着他的头,拿着湿毛巾在他头上擦拭着,白色的毛巾立刻黑了一片,上面还夹着烧焦的碎毛。
“你说你这头漂亮的艺术家头发,可是让我难办啊,我给你剪掉,你可别生气啊。”
她拿来剪刀,那些原本精心护理的头,现在杂乱无章发尾上烧焦过后的细碎头发,打着卷,她剪去那些已经坏掉的头发。
如今只剩下寸长了,她又拿来毛巾,重新的擦了几遍。
“放心干净利落的,不会影响你的气质。”温斯柳又说了句。
她端起脸盆开了门,准备换新的水。
李琪接过她手里的盆放在走廊的台子上上,又给她递上一盆新的水。
“你怎么还没走?不是让你们先回去了吗?”温斯柳疑惑的问了句。
“他们先回了,我怕你有什么事需要打下手的,你有事喊我一声就行。”李琪已经端起脏的水下了楼。
温斯柳又端着干净的水重新进了房间,这次倒是没再把门关起来。
“我现在给你把裤子脱了啊,你要是不好意思,就当作看不见就行,你放心我也不会乱看的。”
她褪去他身上唯一的遮挡,拿着一小块白布挡住了他的隐私,然后从脖子到脚避过那些深浅不一的伤口,慢慢的擦拭着。
擦洗完毕,她又拿出修补剂,用刷子一点点的把那些伤口,重新填起来,直到她感觉自己的腰已经快站不直了,才算是把那些伤痕填满。
她半撑在床头柜上,好似下了很大的力气,才把化妆箱拉到跟前。
“我现在给你把脸清洗清洗,你说我不得给你把脸弄干净点,不然那些美女们可不就不会多看你。”
她尽量拿着开玩笑的语气说着,眼里却又开始泛红。
脸是烧得最严重的,她用化妆棉沾湿了消毒酒精,几乎是不敢下任何力气,脑海里都是他那一张永远明朗开心的笑脸。
她一点点,把脑海里关于他记忆里所有的样子,慢慢的填补描绘了出来。
当最后替他擦上那代表着一点血色的口红后,彷佛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但是她还是强忍着情绪,替他穿上干净的衣物。
然后甚至还未来得及看他一眼,整个人便如同脱线的木偶狠狠的砸向了地面,木质地板发出了一声巨响。
站在门口的李琪,听见声响吓了一跳,赶紧进门,就看见躺在地上,好似没有生气的温斯柳。
……..
她好似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还是十八岁的样子,他一身朋克的打扮,站在讲台上耳朵上的耳钉闪着耀眼的光,咧开嘴,露出一口洁白的牙,朝着台下的人鞠躬。
画面一转,她穿着一身白色绣着淡黄色碎花的连衣裙,在摄影师的指导下,在山野间奔跑,如同林间快乐的鸟,那人的快门,飞快的按着。
然后是无尽燃烧的火,快把天染红了,他背着老人家躲过那熊熊烈火,还未松口气,又冲进那火海中。
浓浓烟雾里,他的眼里那漫天的火光,铺天盖地而来。
他再也没有力气了,他好像张张嘴说了什么。
温斯柳听到了,他说:“小文老师,我走了,不再见了。”
“不要,不要。”好热,那些热简直要把灵魂都烧化了。
她猛得睁开了眼睛,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躺在了床上。
全身湿漉漉的好像把身上的水份都流干了。
“你终于醒了,你快吓死我了,你们都要把我吓死了。”温潇潇踢开凳子,一把把她抱在了怀里。
她抬起手,有些无力的拍拍她的后背。
“你也快把我勒死了。”她有些呼吸不畅,仍哑着嗓子说道。
温潇潇微微松开了她的身子。
“医生说你是伤心劳累过度,所以晕倒了,你整整睡了八个小时。”温潇潇抹开眼角的泪,给她倒了杯水。
温斯柳看着那熟悉的蓝色格子窗帘,在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