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锦城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旁边的两个儿子却争先恐后地开口道:“这位领导,钱和东西都是黄锦城拿的,您抓他吧,我们都是被他叫来干活的,放了我们吧。”
听到这哥俩的话,其他的人也都七嘴八舌地附和起来:“对,领导,就是黄锦城招呼我们来的,他答应拉回东西后每人给我们两块钱,否则我们也不会跟着来呀。”
黄锦城的身体不停地摇晃,显然两个儿子的话,算是给了他沉重的一击,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两个儿子,为了逃脱惩罚,竟然把罪名都推到自己的身上,按刚才那个人的话,自己这个首犯肯定要被枪毙了,本来他还打算实在不行的话,就自己全部承担下所有的罪名,不管怎么说,也要保住两个儿子,可是让他根本没有想到的是,两个不孝子竟然不约而同地把自己这个当爹的卖了。
一时间黄锦城心灰意冷,感觉浑身的力气都没有了,现在也只不过是在强撑着没有倒下去。
周天突然怒喝一声:“都闭嘴。”原本还在不停辩解的那些家伙,如同被扼住脖子一般,全都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
林宇讥讽地看着面如死灰的黄锦城:“黄锦城,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吗?”
黄锦城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钱和东西都是我拿的,这些人也都是我雇的,所有罪行都是我一个人承担,只是麻烦领导替我转告一下黄莹,就说我对不起她。”
听到黄锦城的话,他的两个儿子脸上都感到火辣辣的发烫,不过转念一想,与其全部都被枪毙,就不如让他一个人去死,反正他也五十多了,自己还年轻,以后还有大把时间活下去。
林宇暗自叹了口气,或许黄锦城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可是他肯定是对得起两个儿子了,于是沉声问:“黄锦城,林鹏程除了给你们家安排了工作,还给了你们家多少钱?”
黄锦城有气无力地说道:“当初聘礼给了一百六十六块钱,后面又陆陆续续给了四五百块钱。”
林宇冷冷地问:“林鹏程都给你们安排了什么工作?”
黄锦城叹了口气:“我在渔业公司当保管,两个儿子老大在邮局当邮递员、老二在街道当办事员,两个儿媳妇儿都是供销社的售货员。”
林宇冷笑着说:“林鹏程对你们家真算得上是不错了,给你们安排了五个工作,你们还真对得起死去的林鹏程。”
看到黄锦城脸上多少露出了一点儿愧意,可是那两个儿子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林宇心里冷笑,真他妈的天真,以为黄锦城自己主动承担所有的罪名,他们就可以躲过惩罚,可笑至极。
坐在吉普车上的周秀一眼看到脚步踉跄着走出院门的黄莹,赶紧推开车门迎了上去,伸手扶着她有些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切地问道:“黄莹,出什么事了?”
黄莹擦去脸上的泪痕,苦笑着说:“周大姐,让您看笑话了。”
周秀看到了她脸上的巴掌印,语气有些压抑不住的怒气:“是你爹打的?”
黄莹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是他,我发现家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我们原本放在抽屉里的钱和存折都不见了,还有手表和一些贵重物品都没有了,我向他追问,他不仅一口否认,还打了我一巴掌,说我忤逆不孝,冤枉自己的父亲是小偷,以前还待我挺好的两个哥哥,今天也成了陌生人,根本没有阻止他,还表情淡漠地在一旁看着,可是最后这些钱和东西都从他们三个身上搜出来了。”
说到这里黄莹脸上露出一丝痛楚的表情:“我万万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做出这种事,那些财物可是老林留给孩子以后的生活费呀,他们就没有替我们母子想过,以后我们母子该怎么活。从他否认拿走钱和东西并打了我一巴掌的那一刻起,他们就已经不是我的亲人了。”
周秀叹了口气:“我在东兴街道办事处工作这么些年,听说过、也亲手处理过吃绝户的事,可是亲生父亲带着两个儿子吃自己女儿家的绝户,还真是第一次。黄莹,你可得想好了,如果不跟他们断绝来往,恐怕以后他们还会像吸血的蚂蟥一样不停地从你们母子身上吸血,甚至胃口会越来越大。”
黄莹咬了咬牙:“周大姐,您说的这些,我刚才就想清楚了,就看他们今天的所作所为,以后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们母子,请您给林宇说一声,我今后永远也不想再见到他们了。”
周秀冲站在吉普车旁的一位相关部门的人招了招手,等对方走过来后把黄莹的话让他进去告诉林宇。
周秀轻轻拍拍黄莹的肩膀,安慰道:“你得坚强起来,就算是为了小林宙也得咬牙坚持下去,我听林宇说了,小林宙资质很好,他会尽力培养这个同父异母的小弟弟,听林宇的意思,小家伙以后一定能够出人头地。”
黄莹郑重地点了点头,心里更是打定了主意,以后母子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当那位相关部门的人走进小院,低声向林宇转达了黄莹的话后,还没等林宇开口,黄莹的大哥突然指着这个工作人员大声喊道:“领导,就是他,就是这个姓于的人昨天下午去通知的我们,让我们来拉东西。”
这位相关部门的工作人员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气笑了,他忍不住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