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几杯酒下肚,饭桌上的气氛逐渐热闹起来,喜好喝酒的男人不停地举杯敬酒,借机好好过了一把酒瘾。要知道平时过年过节也只是能从供销社打几两散酒解解馋,今儿晚上喝的可是一块多一瓶的绵竹大曲酒。
女人和孩子们手里的筷子几乎就没有停下来,一口雪白的大馒头、一口香喷喷的肉菜,没有人顾得上说话,只是在不停地大快朵颐。
幸亏今天的厨子有着先见之明,做得菜分量十足,每一桌都是满满当当的四个大瓷盆,虽然做的都是家常菜,可是架不住今天的菜里油水足呀,不光有小孩巴掌大小的肥肉片子,就连菜汤里也泛着油汪汪的油花。
坐在方桌上的许多潼家垌的半大孩子,从出生到现在还没吃过如此丰盛的饭菜,不仅有一盆盆散发着诱人香味的肉菜,还有一个个几乎有小孩脑袋大小的白馒头、和一大盆白花花的大米饭。当听到老村长开口宣布开始吃饭后,这些孩子马上把筷子伸向早就盯上的肥肉片,接下来就是一口白馒头一口肉菜,小嘴一张一合咀嚼个不停。
当一个个村民肚满沟平、实在是再也咽不一口饭菜后,这场聚餐才算结束。
只是稍微歇息了一会儿,那些大妈大婶们就开始收拾起来。虽然村民们几乎各个都已经撑得肚子鼓起,可是饭桌上还是剩下了一些饭菜,在如今的农村可没有人会舍得丢弃这些剩饭剩菜,由妇女主任负责分配,把所有的这些剩饭剩菜按照家庭人口多少,分给了每家每户,至于到现在还没有出现的潼狗子,根本没有人会想起来。
等晒场上收拾干净以后,老村长热情地邀请周玄和周黄今晚到他的家里凑合一下,但是被周黄直接拒绝了:“老村长,您家里住的也不宽敞,我们就不去了,今晚我们就在这个晒场上睡帐篷,我们的车上带得有军用帐篷。”
老村长又怎么可能同意让京城的贵客住在外面,他刚要开口劝阻,便被周玄打断了他的话,周玄严肃地说:“老村长,你现在把民兵队长叫过来,注意千万别引起别人的注意,有十分重要的事情跟你们说。”
老村长看到对方严肃的表情,也只好转身去找民兵队长潼大龙了。
不一会儿工夫两人就回到了晒场上,借着仍在燃烧的篝火,看到两个一米多高、两米多长的草绿色帐篷已经分别摆放在篝火的两旁,旁边还有四个同样颜色的帆布小马扎。
周玄冲两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坐到了小马扎上,掏出一盒牡丹烟打开后分别递给对方一支,然后语气严肃地说:“老村长、潼队长,今天吃饭前我特意让你们统计一下没有到场的村民,其实真正的原因是我的同事发现了异常情况。”
周黄接着说:“当你们在潼老二家一起商量盖砖瓦房的事情时,我出来透透气,无意中看到一个黑瘦青年鬼鬼祟祟地拿着一把砍刀溜进了山林,当时咱们村里的绝大部分村民都聚集在潼老二家的院墙外看热闹,这个黑瘦青年的反常举动引起了我的注意。于是我就远远跟在了这个人的后面,想要搞清楚他想干什么。跟踪了不到半个小时,我发觉这个黑瘦青年每隔二三百步的距离,都会在附近的树干上寻找什么,经过仔细观察我发现在黑瘦青年停留过的树干上都有一处用砍刀留下的痕迹,很像是某种记号。我在部队当过侦察兵,在没有惊动黑瘦青年的情况下,我绕过去到了他的前面,沿着那些记号走到了一个峡谷口,吃惊地发现这里由于经常有人出入,已经踩出了一条隐约可见直通峡谷的小路。我小心翼翼摸进了峡谷,看到在谷口有四个背着长枪的人在站岗,地上还架着两挺轻机枪对着峡谷外面。”
周黄看了一眼已经脸色不好看的老村长和民兵队长,接着说:“后来我想方设法摸进去侦查了峡谷里面的情况,最终断定这是一股当初被我军击溃的游兵散勇,初步估计至少有七八十人,不仅拥有轻机枪和其他枪支,还在为首头目居住的山洞里发现了重武器。从目前情况来分析,你们村里那个潼狗子十有八九就是这批游兵散勇的眼线,以前潼家垌一穷二白,因此那帮家伙也就没有把主意打到你们身上,这一次我们的到来,不仅给几家烈属送了慰问品,还要给他们家里盖砖瓦房,所以那个潼狗子就把主意打到我们的身上。”
听到这里老村长赶紧开口道:“两位周同志,我万万没想到那个潼狗子竟然是一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现在情况紧急,你们还是马上开车去县里报案吧,既然那帮家伙轻重武器都有,那就不是乡政府召集几个村民兵队能应付的了,也只有到县里求援了。”
听完老村长的话,周玄和周黄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欣慰之色,如果刚才老村长不是如此表态,而是发牢骚、抱怨周玄二人给潼家垌带来灾祸的话,那么周玄他们收拾了那帮游兵散勇后,留下盖砖瓦房的钱就会离开,对于不知道感恩的人,他们也不会付出太多。
周玄笑着说:“老村长你就放心吧,我们已经联系了附近的部队,估计今天晚上就会消灭那帮残余的溃兵。我们找你们过来,除了告诉这件事之外,还要通知你们,那个潼狗子与土匪勾结,恐怕是回不来了,希望你们提前有个思想准备。”
民兵队长潼大龙重重